吳氏抱著李雅、張震兩個小孩,也是渾身顫抖。
便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名還算乾淨,身上隻有一點血跡的精兵衝了進來,對嚇的一個激靈的柳香一彎腰,行禮道:“夫人。大人命我來取旗幟。”
眾人都是睜大了眼眸,隨即整個人彷彿是被抽乾了力氣一樣,癱軟了下來。
贏了。
“稍等。”柳香迅速反應過來,渾身又充滿了力量,紅光滿面的走出了堂屋,回去了自己的臥房,取出了一個平平無奇的黑色匣子,交給了精兵。
“東西在裡邊。”柳香拍了拍匣子的蓋子,鄭重說道。
這東西是她做的,她也知道了這意味著什麼。
“是。”精兵不知道這東西的分量,但既然是吳年特别吩咐的,他當然也很重視,鄭重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大夥擔驚受怕了半宿都累了,回去睡吧。另外派人去告訴姐,讓她也安心。”柳香身為大婦,關鍵時刻還是很有氣派的,環顧了一眼眾人,小臉蛋上露出了笑容。
“嗯。”
眾人都是嗯了一聲,站了起來,打算回房子。但很快王如煙、小紅就被領走了。
她得幫忙救治傷兵。
天快亮了。
負責埋鍋造飯的軍戶,都在殺豬宰羊。以後的日子不過了,把所有的牲畜都拉出來,所有的酒都拿出來,犒賞軍隊。
流民們還是分成了兩派,一派是疑在夢中。
“吳年真的打贏了?那麼多將軍都不行,他行?那可是蒙元人啊。”
“是啊,不是在騙我們吧?這怎麼想都不可能贏啊。”
“是啊,可不要是騙我們的。我看啊,有機會還是逃吧,隻有逃離了遼東,才能活下去。”
不堅定的流民,還是不堅定,也在懷疑這場戰爭。
相信吳年的流民,當然也跟著軍戶、兵丁們一起,歡呼雀躍。
慢慢的,天亮了。
彷彿是完全黑暗的房間,房門忽然打開了一條縫隙。熹微漸盛,光亮照亮了大地。
“咚咚咚。”有精兵手持鑼鼓,瘋狂的敲擊了起來,就像那閻王的催命符,急促而激烈。
“大人有命。凡北山堡人士,不管是精兵、民兵、普通民眾、軍戶,除了重病不能下床的。不管男人、女人還是孩子、老人,全部前往城北集合。”
“大人有命。凡北山堡人士,不管是精兵、民兵、普通民眾、軍戶,除了重病不能下床的。不管男人、女人還是孩子、老人,全部前往城北集合。”
别說吳年現在戰勝了蒙元人,威望大增。便是以前,他在北山堡也是說一不二的人。
在精兵、民兵的維持下,北山堡的兩萬人都偕老婦幼的走出了北城門。
一些流民還不太樂意,懷疑吳年要搞什麼不好的事情。但是在兵丁的虎視眈眈下,他們也隻能乖乖聽話了。
當眾人走出北山堡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他們在城牆的保護下,遠離了戰爭、殺戮。對於戰爭與殺戮的印象隻有那廝殺聲。
而現在他們看見了。
在化作焦土的蒙元人大營前,許多的屍體被剝掉了戰襖、盔甲,堆積在一起,成為了一座屍山。屍體上的人臉,每一張都是恐怖猙獰。
鮮血已經乾枯,化作了暗黑色。
腥臭味沖天,讓人作嘔。
吳年坐在一張小板凳上,面無表情。身旁立著一根很長的旗杆,筆直向天。
“他(大人)想乾什麼?”
哪怕是民兵、軍戶也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别說那些流民了,所有的腦中浮現了同樣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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