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就到了。加上小孩,也不過是十二口人。我們這府邸很大,藏的下。隻要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
金氏的想法很簡單,很樸素。
現在北山堡這麼安全,而外邊已經是腥風血雨了。我這做女兒的,在這裡享福,平平安安。沒道理把我孃家人晾在外頭等死。
不就是十二口人嗎?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知道。
而且,就算知道了怎麼的?
傳聞那吳年確實是厲害,但他不過是個代總旗,我男人是個正經八百的總旗,有朝廷賜給的印信。
他還能把我男人怎麼了?
金氏到底是個內宅婦人,在家裡頭很強勢。又很少出門,甚至沒有見過吳年一面。
俗話說得好。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她平常聽了許多吳年是如何如何厲害的話,聽著聽著,就有一種不真實感,覺得是吹牛皮。
就像是這件事情。
陳金石都不敢的。但是她的膽子卻大的出奇,不僅想要把孃家人接過來,而且已經付諸行動了。
在事情快要辦成的時候,她才告訴了陳金石。
真的是膽大妄為的小仙女。
陳金石本就怕的,筷子都落在地上了。聞言臉色煞白,左手一抖,手中的上等瓷碗也落在了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恐懼幾乎填滿了他的內心。等他勉強壓製了心中的恐懼,站起來揚起手,就要給金氏一個巴掌。
“你要打我?”金氏發出了一聲尖叫,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彷彿是一隻炸毛的貓咪,擺出了進攻的姿態。
陳金石揚起的手久久沒有落下,整個人僵硬住了。許久之後,他才似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歎道:“你這殺千刀的,我要被你害死了。不。我全家都可能被你害死了。”
陳金石與金氏不一樣。
他是親自與吳年扳過手腕,親眼看著章進打死了柳家拳門的劉乾坤。親眼看著吳年率領軍戶,抵抗半邊張的。
他是深深知道,吳年可怕的。
而金氏在家裡頭呆著,哪裡知道吳年的可怕?
“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俗話說得好,家有賢妻,夫不遭橫禍。家裡有悍妻,丈夫死無葬身之地。我要被你害死了。”
陳金石低著頭,漸漸絕望。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事情已經做了,人都出去了,就算接不接嶽父一家,吳年都不會放過他的。
除非事情,就真的滴水不漏。
但是這天下,哪裡有不漏風的牆?這整個北山堡都在吳年的掌控之下,他們家多了十二口人,吳年肯定會知道的。
然後就是雷霆落下,他灰飛煙滅。
“瞧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還說我頭髮長見識短。你可是個正經八百的總旗,是朝廷任命的。吳年他隻是個代總旗,就算凶悍一些。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你這種人就叫無膽匪類。我要是你,乾脆一頭撞死算了。省得在北山堡幾千軍戶面前,丟人現眼。”
金氏看著丈夫窩囊的樣子,氣不打一處出,整個人炸毛了,惡毒的話就像是連珠炮一樣,不斷的朝著陳金石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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