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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陳沐,紀璿眼底閃過一抹意外,並沒有立即回話。
她自認為沒有跟陳沐熟識到見面需要打招呼的程度。
見她不說話,陳沐再次開口,“帶趙姨來做複查?”
紀璿神情淡淡,“嗯。”
陳沐,“我前兩天在醫院碰到趙姨了,看到我猶如見了洪水猛獸。”
紀璿沒接話,低頭看向陳沐,直截了當地問,“你找我有事?”
陳沐聳了下肩膀,“能跟你聊聊嗎?”
紀璿,“聊什麼?”
陳沐,“等你拿完藥再說。”
說罷,沒給紀璿反口的餘地,陳沐轉身離開了繳費視窗。
紀璿擰眉,往她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排隊的人黑壓壓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大約過了半小時,紀璿繳完費拿到藥,就在她準備乘電梯去接趙玲和丁姐時,陳沐再次出現在了她面前,手裡還拿著兩杯奶茶。
“請你喝。”
紀璿拒絕,“我不是很喜歡甜的東西。”
陳沐戲笑,“你是怕我給你奶茶裡放東西吧?放心,這裡是清城,是你們家宋總的地盤,我不會傻到自己把自己搞死。”
說著,陳沐把手裡沒打開的那杯奶茶強勢地塞進了紀璿懷裡,“走吧,去外面坐下聊。”
陳沐說完,自行率先往門外走。
紀璿看著她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奶茶,心底勾起幾分狐疑。
說實話,她不是很明白陳沐這走的是哪步棋。
幾分鐘後,兩人在住院部涼亭相對而坐。
陳沐坐下後沒立即開口切入正題,而是慢悠悠地喝了口奶茶才說,“聽說趙姨手術很成功。”
紀璿迴應,“嗯。”
陳沐,“你命真好,遇到了宋昭禮那樣的男人。”
紀璿眉眼溫涼地看陳沐,“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陳沐晃了晃手裡的奶茶,試圖想把裡面的珍珠吸入吸管,待吸氣幾顆珍珠喝進嘴裡,滿足地嚼了兩口,回看紀璿說,“你男人心眼太多,我想在你這裡要一個保障。”
紀璿剔看她,“什麼保障?”
陳沐正視著紀璿的眼神說,“如果我能幫他把宋家老三拉下來,他答應給我的錢必須馬上到賬。”
紀璿,“這些話你怎麼不直接跟宋昭禮說?”
陳沐手裡的奶茶已經喝完了,她捏了捏空的奶茶杯狡黠地笑,“我不相信男人的話,比起男人,我更相信女人。”
紀璿,“那你大概是找錯人了,我給不了你任何保障。”
話音落,紀璿作勢就要起身。
誰知,她剛站起來,就被陳沐拉住了手腕,“紀璿。”
紀璿回頭垂眸,“鬆手。”
陳沐看著她汲氣,拉著她的手不鬆反緊,臉上的神情也不似剛才那樣淡定,“紀璿,我想離開鹽城,離得越遠越好,可我需要錢,需要很多錢……”
見紀璿不表態,陳沐又說,“紀璿,求求你。”
陳沐伏小做低的姿態紀璿不是沒見過。
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她一眼就能看得出。
眼看兩人僵持不下,陳沐把自己運動服的長袖挽起,露出一截沒有一處完好的小臂,“紀璿。”
紀璿視線被她的小臂吸引,青一塊紫一塊,甚至還有捆綁和抽打的痕跡。
看到紀璿眼底有所波動,陳沐再次開口,“我不是天生壞種,我也想重新選擇一次我的人生……”
紀璿到底是沒走。
或許是因為今天卸下偽裝的陳沐格外真誠,又或許,是她最近經曆了太多,卑劣的想聽一聽别人淒慘的人生。
陳沐說,她從有記憶開始,家裡人對她向來不是打就是罵。
賤人,biao子,賠錢貨。
這些肮臟的字兒,陳家人對她張口就來。
一開始,陳沐以為是自己不夠乖不夠聽話,後來發現,根本不是,原因隻因為她是個女孩兒。
陳沐說著說著,從紀璿手裡拿過她沒喝的奶茶,插入吸管吸了一口,繼續說,“你還記得你的成年禮是怎麼過的嗎?我成年禮那天,我媽把我賣給了一個老男人。”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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