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宋昭禮的回覆，紀璿整個人愣了下。

過了片刻，電話那頭的宋昭禮像是猜到了她的反應，直接發了條語音過來。

紀璿指尖觸碰螢幕按下播放，宋昭禮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手機裡響起：走到窗戶前跟我打個招呼？

這要是換作平時，紀璿說什麼都不會聽宋昭禮的話跟他打這個招呼。

但今天事出有因，她有一肚子的疑問在等他解惑。

紀璿拿著手機擰眉下地，走到窗前垂眸往下看。

小區裡，宋昭禮湛藍色襯衣加西服褲，此刻正靠在車門前抽菸。

或許是心有所感，紀璿低頭的同時，宋昭禮恰好抬頭。

兩人隔著窗璃四目相對，宋昭禮薄唇半勾，紀璿唇角微抿。

紀璿是在十多分鐘後下的樓，沒化妝，隻簡單紮了個頭髮。

宋昭禮掀眼眸瞧了她一眼，似乎並不在意她化不化妝，合上手機，取下嘴角的煙輕彈菸灰，低沉著嗓音自然問，“晚上想吃什麼？”

宋昭禮說話的語氣太過熟稔，讓紀璿生出一種錯覺，兩人即便不是濃情蜜意的情侶，也應當是相識已久的故友。

既然都出來了，紀璿也沒太端著，淺吸一口氣說，“小區對面有個麪館不錯。”

宋昭禮挑眉，“吃麪？”

紀璿回話，“附近隻有那家麪館味道還不錯。”

宋昭禮，“我們就不能走遠點？”

紀璿低頭看了眼手腕間的表，態度介於疏離和禮貌之間，“時間太晚了，我晚上還有一個項目的策劃書要做，走太遠的話恐怕……”

紀璿‘恐怕’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宋昭禮輕笑一聲上了車，“走吧。”

看著他上車的背影，紀璿淡聲開口，“宋總，就在馬路對面，不用開車。”

宋昭禮回頭，“走著去？”

紀璿實話實說，“開車反而會更遠。”

走著隻要橫穿一條馬路，如果開車，需要過兩個紅綠燈，然後再掉頭才能抵達。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小學生都懂這個道理。

紀璿話落，宋昭禮看著她半晌沒說話，過了約莫半分鐘左右，削薄的唇勾了勾，“挺能沉得住氣。”

宋昭禮點破了這層窗戶紙，紀璿緊繃著的情緒稍有放鬆，沒直接切入主題，而是提唇開口，“對面那家麪館的生意很好，隻要到了飯點就得排隊。”

言外之意，如果現在我們再不過去，不出半小時，我們就得排隊。

宋昭禮聞言低笑，“走吧。”

五分鐘後，兩人出現在對面馬路的麪館裡。

剛剛還面帶笑意的宋昭禮，這個時候神情嚴肅，眉峰輕蹙。

紀璿經常過來吃飯，老闆認識她，都沒問她點什麼，直接笑著吆喝，“老規矩？”

紀璿漾笑，“嗯，這次是兩碗。”

老闆脖子上搭著一條白色毛巾，“好嘞，馬上好。”

紀璿跟老闆說完話，轉頭看向宋昭禮，在看到他臉上表情的那刻，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宋總吃涼菜嗎？這邊的熗土豆絲也不錯。”

宋昭禮不辨喜怒，“萬盛待遇這麼差？”

紀璿當然能明白宋昭禮的意思，是在指她請吃飯吃得寒酸，紀璿沒接話，從一旁的紙巾盒裡抽了張紙巾給他擦拭面前的桌子。

看得出，宋昭禮對這裡的環境是一萬個不滿意。

紀璿剛擦了兩下，宋昭禮伸手按住了她的手，然後從她手裡接過了紙巾。

紀璿見狀，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提了提唇問，“宋總，蕭晉是你派的人打的嗎？”

宋昭禮低頭擦拭桌上的油漬，沒否認，“嗯。”

宋昭禮跟蕭晉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這麼做是為了誰，紀璿想裝傻，卻沒法真的充愣，“謝謝。”

宋昭禮抬頭，“所以你請我吃麪？”

紀璿對上他的目光，想忍沒忍住，第一次眼底有了幾分真誠的笑意，“不是。”

紀璿笑意純粹，宋昭禮看在眼裡，情緒緩和了些，“那是什麼？”

紀璿說，“不管您出手幫忙的本意是什麼，我都要跟您說一聲謝謝。”

聽到紀璿的話，宋昭禮扔掉手裡的紙巾笑問，“你覺得我出手幫忙的本意是什麼？”

都是成年人，話題進行到這個份上，曖昧顯而易見。

紀璿心裡清楚，卻沒說話，選擇了閉口不答。

宋昭禮輕笑，“不敢說？還是不想面對。”

面對宋昭禮的咄咄逼問，紀璿垂放在桌下的手驀地收緊，腦子靈光一閃，衝口而出，“宋總，您應該知道的，我有男朋友，我的男朋友就是我閨蜜伍姝的堂哥，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我不想做對不起他的事。”

宋昭禮聞言身子往後靠，狹長的眸子裡含笑，整個人說不出的慵懶性感，“你很愛你男朋友前天還睡我？”

紀璿，“……”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