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腳步聲距離他們千步開外之時,所有的聲音忽然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恢複死寂。
一滴豆大的冷汗順著楚煌光潔白皙的額頭滑落,他的喉結滾動,心臟砰砰狂跳......
他身後,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一隻山嶽般巨大冒著幽藍火焰的蹄爪,撥開灰霧,一步踏出,砸在他們前方。
咚——
咚——
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一尊騎乘麒麟,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下,看不清面容的偉岸身影,不緊不慢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他肩上扛著一面破敗大旗,腰間掛著隻剩半截的斷刀。
那柄斷刀的刀身血跡斑斑,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帝威以及滔天煞氣。赫然是一柄曾沾染過帝者之血的絕世兵刃。
黑袍偉岸身影扭動頭顱,脖頸處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響,周邊的空間因其動作不斷扭曲,即將崩潰。
漆黑的兜帽下,一對幽綠的雙眸緩緩睜開。
極致的陰冷之感洶湧襲來,壓迫得眾人呼吸一滯。
幽綠雙眸轉動。
隻是被他隨意瞥了一眼,在場的一眾強者,隻覺神魂都要凍結了一般。
“仙帝......即便不是仙帝,也是無限接近那個層次的存在......”燕南天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右手緊緊握著劍柄,死死咬著牙,極為艱難地一字一頓說道。
“什麼......”
他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無不臉色驟變。
他們或多或少都接觸過仙帝,很清楚這種存在,本身就是最為不可思議的偉大奇蹟,他們的強大,已然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毫不誇張地說,隻要對方心生殺意,一個眼神就足以將在場的任何人滅殺千百遍。
即便他們都擁有保命底牌,也很難從這種存在手下逃脫。
“傳說果然不假,人皇的心比煤炭還要黑百萬倍。”
“不想讓咱們進來,你他娘早說啊,你早說有這樣一尊可怕的存在,誰他媽進來送死啊。”
以即墨劍秋為首的一眾外族強者,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心中不停地咒罵。
天狐公主更是扛不住黑袍人的陰冷煞氣,膝蓋一軟,癱坐在地,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差點就被嚇尿。
.........
麒麟背上的偉岸存在,低下頭環視四周,視線最終落在楚煌身上,冰冷的氣息微微一滯。
“你......上前......來。”
彷彿壓抑著痛苦的沙啞嗓音從兜帽中傳出。
被點名,楚煌面色微變,猶豫了一瞬,一咬牙走上前,在麒麟腳下站定。
麒麟的體型太過龐大。
站在它山嶽般的蹄爪下,楚煌渺小得如同螻蟻。
黑袍人抬起蒼白無血色,蒸騰著黑色煙霧的右手,朝著楚煌一指。
楚煌眉心一陣刺痛,眉心裂開一道小口,飛出一滴金色鮮血,射向黑袍人,落在他指間。
黑袍人低下頭,仔細端詳著這滴金色鮮血。
片刻之後,像是確定了什麼,他屈指一彈,血珠飛回楚煌眉心,傷口迅速癒合。
“我......等你......很久了,隨我來,我帶你去接受傳承!”
黑袍人看向楚煌,語氣彷彿都溫和了許多。
楚煌聞言,雙眸圓睜,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狂喜。
果然啊,我就是人皇內定的接班人,這位強大的存在一直在等待我的到來。
即墨劍秋臉色陰沉得可怕,袖子中的雙手握成了拳頭。
負責保護他的四位仙尊,也是心中一沉,暗道不妙。
相比他們,人族一方的強者就顯得輕鬆多了。
他們齊刷刷看向楚煌。
楚煌深吸一口氣,眼角餘光,瞥了臉色難看的即墨劍秋一眼,笑著對麒麟背上的黑袍人拱手一禮,“前輩,這些異族覬覦我們人族的至寶,甚至還妄圖染指人皇陛下的傳承,還請前輩出手將他們滅殺,以絕後患......”
他此話一出。
除了四位人族仙尊外,其他仙尊無不驚惶失色。
“楚煌你卑鄙無恥......”一位跟隨在即墨劍秋身後的女仙尊,指著楚煌破口大罵:“若不是我家公子力保,你豈有進入天劍秘境的機會,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不得好死。”
“請前輩出手,誅殺異賊。”楚煌面無表情,再次躬身一拜。
“逃~”
即墨劍秋低喝一聲,一把抓住癱軟在地的天狐公主衣領,提著她,帶領一眾異族強者,轉身瘋狂逃竄,眨眼間沒入灰霧,消失得無影無蹤。
麒麟背上,黑袍人握住腰間斷刀的刀柄,朝著即墨劍秋等人逃遁的方向,輕輕揮出一刀。
嗡——
一道細如髮絲的漆黑刀痕,橫掃而出。
楚煌、燕南天等人眼前一花,神魂、內心、整個世界,都被這一刀填滿。
這一刀實在是太過玄奧,彷彿闡釋了宇宙的真理。
時間、空間,因果、命運,都因這一刀而律動。
它無法被規避,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是必中的一刀。
果然,隻聽得極遠處傳來幾聲此起彼伏的淒厲慘叫。
“咦......”
黑袍人驚訝出聲,微微抬起頭,望向一個方向,沉默片刻,對楚煌說道:“逃了兩人。”
楚煌聞言面色微變,仰頭看向黑袍人。
黑袍人頷首,解釋道:“有帝者出手。”
楚煌面露遺憾,無奈一笑,“那即墨劍秋身後有三位仙帝,保命底牌數不勝數,極為難殺,也不怪前輩......”
“嗯,我已經派人去追殺,放心吧,他們活不了,你們幾人隨我來。”
黑袍人拍了拍麒麟,轉身走入灰霧。
楚煌五人相視一眼,連忙跟上。-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