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熱心的梁康一直在給江廷解釋：“之前清河街就是……就是有點像煙花柳巷，不過乾爹之前經常帶阿寶來買點心，以至於很多大人也跟風帶小孩兒來買，所以……逐漸的就變了味兒，是吧張爺爺？”

張尚書點頭。

“張爺爺，我們今天來學什麼哇？”大鴨二鴨趴在張尚書的身邊，朝著張尚書問道。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張尚書冒出一句詩來。

“《泊秦淮》。”江廷小聲道了句，話語中仍舊滿是疑惑。

“阿廷不錯。”張尚書讚賞的點頭：“可還知其他？”

“梨花似雪草如煙，春在秦淮兩岸邊。”江廷說了一句。

張尚書點頭，視線又看向其他娃娃們。

下一秒，他就聽見梁康說道：“張爺爺，是金陵的秦淮河嗎？我爹之前跟我說過的，說金陵的秦淮河比京城的清河街還好玩兒，姑娘也都很好看，讓我以後長大去看。”

張尚書無語的扶額：“你爹真會說。”

大鴨二鴨更是從未聽過，阿寶小聲喃喃道：“我不知道秦淮河，但是……但是我知道清河街有家秦淮人家，做的鴨子可好吃啦！”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我也吃過，很好吃。”二鴨一個勁兒的點頭。

眼瞅著話題又要被帶跑偏了，張尚書趕緊打開馬車的窗戶分散孩子們的注意力。

結果一開窗，阿寶半個身子都要趴出去了，隻見她胖乎乎的一坨趴在車窗邊，指著外面的一家家門店道：“小哥哥，這家的米花可好吃了，這家的肉肉好吃，這家的茶葉煮蛋好吃……還有這家……”

張尚書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聽見沒看見。

…………

沈正跟在毛十三的身後，瞧見張尚書帶著一群娃娃進去聽曲了，他詫異的指著那地方朝著毛十三問道：“那是小孩子該去的地方嗎？”

毛十三皺眉道：“那裡又不是烏煙瘴氣的地方，小孩兒當然能去了，我們大小姐沒上學的時候，一天能去兩趟呢，那家糕點確實好吃，哥請你吃吧？”

沈正：“……”人怪好的嘞。

……

來到京城的這幾天，江廷被幾個孩子帶著很快就融入到了這裡歡快的生活節奏中，瞧著跟一個尋常的小孩兒沒什麼不同。

趙府前院裡，毛十三拉著沈正在一邊跟著宋氏剪窗花，趙軒帶著孩子們在屋子裡幫忙給狗子給豬洗澡，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

“不讓阿廷學點什麼嗎？整天跟著阿寶他們瘋玩兒。”老藥王說道：“等過完年，我就再教阿廷學幾個方子。”

“他在北州沒辦法當一個孩子，隻能日複一日的拚命。”王春娘歎了口氣：“在京城做幾天小孩兒吧！如果以後遇到難過的事兒，想想這些開心的回憶，也能撐下來的。”

“我和阿恒，小時候過得太慘，好在有彼此，也算撐過了後來那麼艱難的日子。”王春娘忍不住感慨道。

“哥哥，長毛甩了我一身水嗚嗚嗚。”屋子裡傳來了阿寶嗷嗷喊的聲音。

“大寶，阿廷，快摁住長毛。”

“大哥，豬也跑了！”

孩子們的喊聲從裡面傳了出來，幾個大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