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瑛嘴角勉強牽了牽,小聲道:“我知道了。”
“我走了。”許康寧又拍了拍藥包,說道:“别讓你之外的任何人碰到這藥。”
如瑛呆怔地看著許康寧,直到他走了,這才拖著發軟的步子,慢步走到了門口,扶著門一點點地關上。她額頭抵在門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轉過身,背抵在門上,慢慢地拉開了衣領。
領下是白色的胸口,上面密佈著被針紮過的痕跡,她捂了捂心口,眼淚刷地落了下來……
……
夜色越來越深。
孟小阮和晏禾在小街上慢步走著,鎮上的深夜仍有不少人在走動。來這裡的多是前來販藥和求學、求醫的人,藥王山這些人上不去,但是每年藥王山會派弟子下山給百姓治病,還會指點學醫的人一二。
“阿禾,看這裡。”孟小阮停下腳步,指著一株係滿紅帶的大樹說道:“這上面有牌子,寫著……這是送運樹誒!”
晏禾抬眸看向眼前枝繁葉茂的大樹,點頭:“對,傳聞這樹是藥王山的開山始祖種下的,虔誠許願便能心願得償。”
“我要許願。”孟小阮快步過去,繞到了大樹後。
這裡擺著一個小攤,上面有紅布和筆墨,是供人自行取用的。她拿了一條紅布,在上面寫了她和晏禾的名字、生辰八字,雙手捧到了樹前。
“信女孟小阮,願我的夫君,我的妹妹,我的朋友親人都健康平安。我也要長命百歲,百病全無,永遠都吃得香,睡得好,不長胖。”
晏禾輕輕搖頭,上前去取了一條紅布,寫上孟小阮的名字,沉聲道:“願吾妻吃得香睡得好,白白胖胖,長命百歲。”
“白白胖胖,哈哈。”孟小阮想了想,笑道:“我這輩子都沒有白白胖胖過呢。”
“為夫會把你喂得白白胖胖。”晏禾把紅布繫到樹上,朝她伸出了手:“拿來,我係上去。”
“我要自己係。”孟小阮捧著紅布搖頭。
晏禾握著她的腰,輕輕鬆鬆地把她舉了起來。
她太輕了。
這次發病之後,尤其輕,握在手心就像羽毛一樣,他都怕來一陣風,就把她給吹走了。
“阿禾,好了。”孟小阮繫好了紅布,手扶到了他的肩上。
晏禾把她又往上舉了舉,沉聲道:“坐我肩上。”
“乾嗎坐肩上?”孟小阮撐著他的肩,輕輕搖頭:“我自己走。”
“坐肩上,有好東西看。”晏禾說道。
孟小阮猶豫了一下,順著他的力道坐到了他的左肩上。
抬眸往前看去,隻見月光漏過了大樹,在地上灑落一地柔軟的光斑。
“看什麼?”她好奇地問道。
“再稍等一會。”晏禾扶穩她,低低地說道。
孟小阮往四周看了看,有些期待地問道:“難道會有開山始祖的鬼魂飄出來見我們?”
“這個,隻怕不會有。”晏禾沉吟一會,說道:“藥王山始祖仙逝已有兩百多年,骨頭都化成泥了,飄不出來。”
孟小阮笑著點頭:“阿禾你也不怕他托夢給你,在夢裡打你一頓。”
“不怕。”晏禾也笑了起來。
“阿禾,那是什麼……”孟小阮突然精神一振,看向了大樹對面的一堵矮牆。
這牆通體雪白,蓋著碧色琉璃瓦,本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面牆,此時因為後面小樓掛起了燈籠的原因,竟慢慢地現出一株大樹的影子。
走馬燈轉動著,那些光影就在影子樹上綻開了一朵一朵斑斕的小花。
“阿禾阿禾,影子生花!”孟小阮欣喜地拍了拍晏禾的肩。
“這是見影生福。”晏禾沉聲道:“這鎮子上的人都這麼說,不過,每月隻有月圓之日才能有機會看到,還得無雲無風無雨,才能見到完整的影子樹。”
孟小阮從他肩上滑下來,一把抱緊了他,興奮地說道:“阿禾你學會編故事哄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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