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立刻斥道:“嘯夜,你趴下,别嚇著人。”
葉慶山毫不在意地說:“不用擔心,這狗子通人性著呢!”
話雖這樣說,下人們也不敢大意。
葉昌琨自己也絲毫不懼,反倒睜大了眼睛,眼裡冒著光地問:“爹,這是你帶回來養的狗子嗎?”
後跑回來的葉昌瀚也激動地問:“爹,我們能養著這條狗嗎?”
當初離開邊境的時候,葉慶山不許他們帶走軍營中的狗子,兩個孩子為此還哭了一場。
此時看到這麼精神的一條大狗,兄弟倆都有些躍躍欲試,想要上去摸上一摸。
“養什麼呀,這是你們晴天妹妹的狗,帶過來給你們看看,你們可以一起玩兒。”
兄弟倆聽了這話,才想起來晴天妹妹來了,趕緊把剛才被狗吸引去的注意力挪回了晴天身上。
“晴天妹妹,你怎麼才來呀,上次走前你還說會經常來找我們玩兒呢。”
“可不是麼,我本來還留了兩隻蟈蟈等你來呢。”
兄弟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衝著晴天說個沒完。
晴天想要回答都插不進嘴。
葉慶山抬手在兩個兒子頭上各敲了一下。
“你以為誰都跟你倆似的,隻知道瘋玩,人家晴天妹妹現在天天都要去讀書。”
兄弟倆看向晴天的眼睛裡,立刻露出了同情。
晴天妹妹也太慘了,居然這麼小就要被家裡逼著去讀書。
於是葉昌琨立刻伸手去拉晴天的小手:“晴天妹妹,我們帶你去玩好不好?”
想起上次兄弟倆差點把晴天弄得掉到冰窟窿裡去,邵氏難免有些不放心。
但是晴天到家裡來了,也不能一直把人拘在自己身邊不讓人家出去玩。
於是邵氏隻得千叮嚀萬囑咐,那兩個兒子一定不能帶著妹妹去做有危險的事兒,還特意多安排了幾個人手跟著。
兄弟倆將晴天帶到了將軍府的後花園,如今池塘裡的水已經早就化凍,水裡已經有魚兒在遊來遊去了。
隻不過將軍府的後花園沒有太多花花草草,一小部分劃分出去給葉慶山做了練武場,剩下的部分就成了兄弟倆的樂園。
他倆甚至還在後院最粗的一棵大樹上搭了一個簡單的樹屋。
“晴天妹妹,咱們上樹屋裡玩兒,給你看我們兩個藏起來的寶貝。”
葉昌琨說著就要拉著晴天爬樹上去。
雖說晴天從小也是在村裡長大的,但是爬樹這種事兒她卻是從來都沒學過的。
“可是我不會爬樹呀!”
下人們見狀也趕緊去勸:“少爺,晴天姑娘年紀小,又是女孩子,爬樹太危險了。
“而且您看看,晴天姑娘今天穿得這樣漂亮,若是爬樹的時候弄壞了就不好了。”
葉昌瀚還不肯放棄,把下人扒拉到一邊道:“不要你們來管,誰會不喜歡爬樹呀!
“晴天妹妹要是不會爬樹,就讓大哥先上去,我在下面托著她,大哥在上面一拉,還有什麼上不去的。”
晴天無奈隻好說:“咱們就在下面玩吧,别上去了。”
看著晴天是真的不想上樹,哥倆才略有些不解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當初在邊關的時候,跟我們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都會爬樹,女孩子也爬得可快了。”
晴天能感覺到他們倆是真心實意想和自己在一起玩,並不是在為難自己,於是便道:“昌琨哥哥,昌瀚哥哥,對不起,今天就先别去樹上了,等我以後學會了爬樹再來找你們好不好?”
兄弟倆低落的情緒瞬間再次高漲起來。
葉昌琨道:“好啊!”
葉昌瀚還催促道:“那你回去可要抓緊學才行。”
“放心吧,我家幾個哥哥都會爬樹,不過他們現在都不在京城。
“等我回去問問秦哥哥,他從小練武,肯定也會爬樹,我讓他教我。”
“秦哥哥又是誰啊?”葉昌琨問。
老葉家幾個兄弟他都見過,但是這個秦哥哥卻是第一次聽說。
“你怎麼有這麼多哥哥呀?”葉昌瀚隨聲附和道。
“秦哥哥就是秦哥哥呀。”晴天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解釋,隻能換了個說法道,“秦哥哥現在已經是我的師兄了,我們兩個在跟著同一個先生學習。”
一聽到學習兩個字,哥倆立刻就沒了興趣,甚至還有點打心裡牴觸。
“快别說這麼晦氣的事兒了,既然不能爬樹,咱們就去玩點别的。”葉昌琨想了一下問,“咱們去池塘裡撈魚吧,我前兩天剛做了個撈魚的網子,咱們比誰撈的多。”
下人們一聽到池塘兩個字,隻覺得太陽穴都在突突。
上次冬天就是帶著晴天去池塘上滑冰,結果直接掉進去了。
這會兒又要去池塘裡撈魚,萬一一個不小心掉進去,他們這些人少不得又要被訓斥。
“少爺,不如……”上去勸慰的下人話都沒說全,就被葉昌琨給堵了回去。
“你閉嘴,怎麼乾什麼都有你!
“你要是再這麼多話,就離我們遠點,不用你跟著了。”
於是下人們隻得眼睜睜看著自家少爺像個猴子似的爬到樹屋裡,很快又拿著東西爬了下來。
“看,我做的撈魚工具,不錯吧!”葉昌琨十分得意地向晴天展示自己手裡的東西。
其實就是兩根木棍,中間撐起一塊類似於薄紗的東西。
人用兩隻手抓著木棍,就可以用中間的紗網去撈魚。
但是當邵氏安排來的下人們看清中間的紗網是什麼東西之後,感覺自己都要暈過去了。
這不是夫人這幾日正在翻箱倒櫃尋找的碧影紗嗎?
這碧影紗是宮裡賞的,是夏天拿來做窗紗的。
前幾日邵氏還在說,把這東西找出來,立夏之前糊到窗戶上。
這樣等天氣熱了之後,就可以既防蚊蟲又透風涼快。
誰知道翻了好幾天庫房都沒找到的東西,竟然在兩位少爺手裡變成了撈魚的網子。
如今當著晴天這位小客人的面,下人們也不好多說什麼,甚至還不得不在葉昌琨的吩咐下,又做了兩個類似的捕魚網給葉昌瀚和晴天用。
這東西本就簡單,下人們又是做慣了活兒的,很快就按照他的吩咐做好了,而且做的比他原本那個還要精緻牢固。
好在葉昌琨並不是個計較這些的小心眼兒,他甚至還覺得自己做的那個更好,扛在肩上直奔池塘。
如今池塘裡養了好多錦鯉,前幾日管家還在唸叨感覺少了一些。
但是後花園的池塘很大,池塘裡面還有假山什麼的,魚也會遊來遊去,並不固定在一個地方,所以大家都覺得是管家自己的心理作用。
可如今看著葉昌琨姿勢熟練地撈著池塘裡的魚,大家瞬間明白了少的那些錦鯉都是怎麼回事兒了。
葉昌琨自己先衝到池塘邊,一手抓著一根木棍,給弟弟和晴天妹妹示範該如何撈魚。
“你們看好了,一定要抓牢左右兩邊的棍子,然後把紗網輕輕地伸入水裡,等到有魚遊到紗網上的時候,就立刻雙手用力,把網子抬起來……”
他一邊說,一邊做著示範,此時一下子抬起雙手,水花四濺。
緊接著,就見一條錦鯉正在紗網中拚命掙紮。
葉昌琨十分熟練地將兩個木棍交叉,扣住沙網中的魚,一邊衝下人道:“你們去拿三個水桶來,我們要比賽撈魚。”
他說完就把自己網中的錦鯉丟回了池塘中,不肯占這一條的便宜。
下人們的沒法子,隻好拿了水桶過來,在裡面各自裝了半桶水,想著等他們比完了,應該還能再放回池塘裡,不然管家又要開始頭疼了。
葉昌琨和葉昌瀚根本不管下人們如何想、如何犯愁,他倆都已經抓緊了木棍,摩拳擦掌地準備撈魚了。
晴天剛剛拒絕了堂哥爬樹的邀請,這次就不好意思再說自己不參與了,於是也從下人手中接過木棍,學著葉昌琨的樣子來到池塘邊,輕輕將紗網插入水中。
為了避免互相影響,葉昌琨和葉昌瀚一個往左,一個往右,都走出去老遠。
但是就在晴天的紗網插入水中的時候,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池塘中所有的錦鯉都開始朝著她的方向遊去,在她面前的水面上擠擠挨挨,不肯離去。
晴天也奇怪極了,用手中的木棍驅趕,但那些魚就像是恨不得要被她撈起來一樣,根本都不肯離開,反倒還越聚越多,有的甚至都急的躍出水面。
葉昌琨和葉昌瀚都看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
别說是撈魚了,就是管家來餵魚,這些魚好像都沒這樣積極過。
“晴天妹妹,你是不是偷偷往水裡扔魚食了?”葉昌琨百思不得其解地問。
“沒有啊!”晴天搖搖頭,她自己也對這情形奇怪極了,“我這裡哪有魚食兒啊!”
“也對……”葉昌琨撓撓後腦勺,看著自己面前空無一魚的水面,再看看晴天面前比下餃子還密集的魚脊,丟下紗網認輸道,“不用比了,我認輸,今天肯定是晴天妹妹贏了。”
葉昌瀚卻舉起自己的網子,撒腿就往晴天身邊跑。
“晴天妹妹你站著别動,我要過來撈魚了!
“看著吧,我一定能超過大哥上次一網兩條的記錄!”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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