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還真沒拿下。
隻見秦鶴軒帶著晴天飛快後退,一把將她塞進櫃檯後面道:“躲好了别出來。”
他自己借用櫃檯處於死角的位置優勢,左手一撐櫃檯,身子輕巧地越起,接連兩腳踹在高個兒和矮個兒二人臉上,緊接著甩出右手中不知何時抓起來的酒瓶子,擲過來準確地砸在大黃牙的腦袋上。
大黃牙胸前先中了一腳,又被酒瓶子這麼一砸,眼前都開始冒金星了。
他壯碩的身子原地轉了幾圈,然後轟然倒地,嘴角吐血地昏死過去。
另外一高一矮兩個手下見狀都嚇了一跳,捂著自己剛剛被踹疼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該去救自家老大還是上前先解決了這個棘手的小子。
但此時已經不由得他們選擇了,掌櫃的已經帶著葉家三兄弟跑了進來,飛快將二人製服,雙手反扣在身後,狠狠地壓在地上。
兩個人疼得嗚嗷亂叫,然後就被秦鶴軒一手一個,熟練地卸掉了下巴。
原來剛才掌櫃的眼見不妙,趕緊趁著大黃牙三人沒注意到自己的時候,跑出去上醫館求援了。
掌櫃的拿出繩子,將三人捆起來等著送官,葉家三兄弟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去看秦鶴軒和晴天有沒有受傷。
“晴天,快過來讓爹看看,沒受傷吧?”葉老大一把抱起女兒,上下檢查了一番,見她隻是衣服上蹭到了一些櫃檯下面的灰塵,狠狠鬆了口氣,這才想起詢問秦鶴軒道,“秦小少爺,您沒事吧?”
“我沒事。”秦鶴軒搖搖頭,“都是我不好,不該不帶人就出門,原以為離得這麼近不會有事,沒想到竟還是出了意外,晴天沒事就好。”
“秦哥哥一直護著我,我沒事的。”晴天聽秦鶴軒一直把錯往自己身上攬,趕緊替他說話,“爹,不怪秦哥哥的,都是那三個壞人的錯!”
葉老大心道,閨女你也太看得起你爹了,就算是秦鶴軒的錯,你爹也怪罪不起啊!
不過這件事的確也怪不得秦鶴軒,天子腳下,青天白日的,誰知道竟會有這樣不知死活的匪徒。
秦鶴軒想得則更多一些。
“葉大叔,你先帶晴天回去吧,她應該還沒吃飽,不過也差不多了,可以在給她吃塊兒點心,或是吃點水果也行。”
葉老大不知道秦鶴軒要乾什麼,就聽跟過來的魏先生道:“你們回去吧,我在這裡,不會出事的,别嚇著晴天。”
一聽可能會嚇到晴天,葉老大登時不再猶豫,抱著閨女趕緊走了,葉老三和葉老四自然也跟著他離開。
秦鶴軒見他們走了,示意掌櫃的將門關上,這才上前,一腳將矮個子的下巴踹上。
“啊——殺人了——”矮個子下巴複位,痛得胡亂大叫。
“閉嘴,亂叫就再給你卸了!”秦鶴軒冷聲道。
從剛才兩個人的表現來看,高個子明顯是個不會來事的愣頭青。
那種人雖然直來直去,但很多時候卻也倔得很,特别講義氣。
所以秦鶴軒選擇了矮個子問話。
“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矮個子眼神閃躲,卻不正面回答問題。
秦鶴軒見他不說話也不生氣,拖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分析道:“雖然你們從口音上聽不出破綻,但是掌櫃的敢跑出去找人,而不是裝看不見躲起來,就證明你們以前從來沒出現在豐樂縣內,更不是什麼地頭蛇。
“當然,更大的破綻是,你們居然不知道我是誰,還敢動手來抓我?”
秦鶴軒這話說得矮個子驚疑不定。
他抬頭看了看秦鶴軒,但是真的不認識。
“我可是京城秦家的人,縣太爺和葉族長見到我都不敢造次,你們若真是地頭蛇,非但不敢碰我,說不定還得派人跟著我,保護我。
“不然萬一我有點什麼閃失,秦家和文家再加上瑞親王府的人,會把你們豐樂縣翻個底朝天,别說是乾過壞事的人了,一隻偷過糧食的耗子都不會放過!”
秦鶴軒這話說得雖然略有誇張,卻也的確是大差不差。
他不是自幼生在千萬寵愛的脂粉堆裡長大的公子哥兒,對於下面的這些貓膩,他心裡清楚得很。
葉老大來到灶間,跟葉大嫂商量道:“今天晌午族長留下來吃飯,娘又讓我去請堂姑一家,再加上薑嬤嬤也不少客人了。
“可咱家現在連張像樣的桌子都沒有,總不能還讓人圍著板車吃飯吧?”
“你帶著晴天去找左鄰右舍問問,說說好話,看能不能借兩張桌子先用一用。”葉大嫂隻能這樣給他出主意道。
“行,我過去看看。”葉老大抱著女兒出門,身後立刻跟上了五個小尾巴。
但是接連敲了兩家鄰居的門,家裡竟然都沒人應門。
葉老大正納悶兒呢,就見一位老大爺正步履匆匆地往河邊方向走。
他定睛一看,正是之前提醒自己去找村長的那位。
葉老大三步並做兩步追上去問:“大爺,今天村子裡可有什麼事兒?怎麼我家左鄰右舍都沒人在家啊?”
老大爺一聽他問,立刻痛心疾首地拍著大腿道:“哎呀,出大事了!
“村裡的打穀機讓人給用壞了!”
“哎呀,沒時間跟你說了,我得趕緊過去看看!”
葉老大一聽也顧不得借桌子了,趕緊往河邊走。
還不等他走到打穀場,就已經聽到前面吵吵嚷嚷的聲音。
村長也急得很,為這件事已經去上頭跑了好幾次了。
但是最近眼瞅要秋收,各地事情忙得很,縣衙裡那幾個差役根本不夠用。
榕溪村地處偏僻,又沒錢打點,秋收前能不能輪到都不好說。
可是這些事兒,他自己心裡清楚,卻不方便對村裡人說。
若是有人心術不正,添油加醋地傳出去,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葉東魁聞言站出來道:“村長,這有什麼可想的,找老三來修啊!”
村長自然也想找葉老三,但是剛讓人修完水車又修打穀機,尤其人家老葉家今年根本用不著秋收,他也實在不好意思再去開這個口。
可他之所以把村裡人都集中到打穀場說這件事兒,其實也是存了一點這樣心思的。
但凡村裡有人說找葉老三幫忙,正好就免得他去張這個嘴了。
葉老大剛抱著晴天走過來,就正好聽到這句話,腳步登時一頓。
但是現在想轉身就走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被村長一把抓住道:“哎呀,東魁哥,你看看,多巧啊,老大正好過來。
“快,你來跟他說說。”
他把葉老大推到葉東魁面前,又衝其他人擺手道:“行了,你們也都别圍在這邊了,趕緊回去做飯吧!”
葉東魁卻把手一背,把臉一板道:“别跟我套近乎,我可是來當監工的!”
村長笑著打圓場道:“監工也得吃飯不是,我也要過去吃飯,不如您也去幫著添添喜氣兒?”
葉老大也趕緊邀請道:“是啊,東魁叔,我媳婦做飯挺好吃的,您去嚐嚐。”
晴天一聽說她娘,立刻跟著誇道:“我娘做飯最好吃了!”
葉東魁抬頭看看晴天,見她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一臉十分討喜的模樣,到了嘴邊的拒絕便嚥了回去。
“嚐嚐就嚐嚐!”葉東魁揹著手往回走,“不過若是想用一頓飯就賄賂我,那可絕對沒門兒!”
“村長,來我家吃飯沒問題,不過您能不能幫著借兩張桌子用用啊?”葉老大問。
“這有啥難的,從我家搬一張,再從東魁哥家搬一張不就夠了。”
第二天一早,還不等葉老四出去找活乾,葉東明就先帶著媳婦韓春玲登門了,談給葉老爺子安葬的事兒。
“我已經查過族譜,也找人算好了日子,就在三天後。
“今天過來,就是要跟你們講一下該注意的地方。”
葉老太太見葉東明跟葉老大在堂屋說話,便出去找了葉大嫂道:“晌午多做幾個菜,留族長兩口子在家裡吃個飯再走。”
“行,娘,放心吧,我知道了。”葉大嫂挽起袖子開始為午飯做準備。
堂屋裡,葉東明跟葉老大已經將葉老爺子葬入祖墳的事兒聊得差不多了。
葉東明便聞到外面飄進來一股香味,抽抽鼻子,肚子便不受控製地發出了咕嚕聲。
他早晨出門太早,這會兒早就餓了。
葉老大見狀起身道:“族長,您先坐會兒,我出去看看飯做的咋樣了。”
他一出門,屋裡便隻剩下葉東明兩口子了。
韓春玲看著葉家屋裡的擺設,皺眉道:“老爺,這種鄉下地方,什麼都沒有,您何苦非要留下吃飯。
“等會兒該不會給咱們喝苞米麪粥吧?”
“你懂個屁!”葉東明道,“吃什麼重要麼?重要的是他家跟秦家認識!
“别說是苞米麪粥了,就算一會兒讓你喝刷鍋水,你也得給我喝得高高興興的,聽見麼?”
“知道了。”韓春玲一臉糾結地答應道。
不多時,葉大嫂就把菜端上來擺了一桌子。
葉老太太還道:“族長,都是家常菜,您别嫌棄。”
“這麼好的菜,還有啥嫌棄的。”葉東明這會兒也不急著走了,第一筷子就先夾了一片肉。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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