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皇上。”
夜景煜沒再回頭。
回去的路上,他放開了韁繩,任由飛墨自行奔走。
夕陽斜照在他半邊臉上,為那淩厲的臉龐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芒。
原本冷峻的五官,彷彿在一刻柔和了不少。
宮門口,夜景煜飛身下馬,將韁繩遞給了秦天。
李德福笨拙的從李七的馬上跳下,小跑著跟上了夜景煜。
“皇上!”
“嗯。”
夜景煜步子緩慢,淡淡的應了一聲。
李德福瞧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問:“皇上是在擔心安平王妃?”
夜景煜看著前方,語氣微沉。
“朕是覺得她可憐。”
李德福道:“奴才到是覺得安平王妃解脫了。”
夜景煜忽然想起自己臨走時,江秀寧說的話。
她說不恨自己,便代表她已知道夜景耀因何而死。
到是個聰慧的女子!
“或許......你說的也沒錯。”
李德福瞧了夜景煜一眼,賠笑道:“其實皇上若是覺得不放心,多捐些香火錢就行了,那些尼姑也都是聰明人,自然會好好照顧安平王妃的。”
夜景煜輕笑。
“你這個奴才到也不是全無用處,就依你說的,屆時朕給你人馬,將陣仗擺的大一點,讓她們知道安平王妃有朕在背後撐腰,莫要打壞主意。”
李德福連連點頭。
“是,奴才定將此事辦好。皇上仁慈,王妃若知道,必然會感激不儘的。”
“仁慈嗎?”
夜景煜反問了一句,便快步朝承天殿去了。
剛到門口,就看到了抱著一盅湯的徐之媛。
想到自己與殷青璿的誤會皆是因她而起,語氣不由冷了幾分。
“來此有事嗎?”
徐之媛略微有些慌張的說道:“臣妾......臣妾給皇上燉了一盅人蔘枸杞百合雞湯,臣妾也是方才才知道安平王的事。”
夜景煜淡聲說道:“既然知道,就該明白朕還有正事要處理,退下吧。”
徐之媛後退了一步,咬了一下唇角道:“臣妾適才去了金梧宮,也給瑤妃娘娘送了一盅湯,這才得知娘娘還未回宮,臣妾想皇上身邊定然需要人伺候,臣妾鬥膽,請求留在皇上身邊。”
夜景煜瞟了她一眼,意義不明。
“你就這麼想留下?”
徐之媛低下頭道:“臣妾本就是皇上的人,伺候皇上亦是應該。”
“那好,進去給朕奏琴。”
夜景煜一展袍子,人已進了院。
徐之媛面露喜色,忙邁著碎步跟了進去。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琴聲從日暮奏到了掌燈,又從掌燈奏到了三更,夜景煜仍然沒有讓她停下的意思。
徐之媛的手指已被粗糲的琴絃磨破,琴聲不由一滯。
軟塌上,夜景煜單手撐腮,似在假寐。
聞聽琴聲不對,一雙鳳眸倏然睜開。
面無表情的說道:“繼續奏,不準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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