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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景煜將她重新抱在懷中,大手托著殷青璿的後腦,讓她貼在自己的肩膀上。
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知道,人的性情都是在變的,如果沒有經曆過這麼多事,璿兒也不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殷青璿將他推開了些許,看著那雙發紅的眼睛說道:“我的話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是說,我並非是真正的殷青璿。”
她看著夜景煜,聲音平靜的說道:“阿煜,嫁給你的殷青璿已在冷宮死了,難產而死,我是借用他身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另外一個人。”
夜景煜頓時驚住,瞳孔亦是猛然一縮。
“璿兒,你在胡說什麼?”
殷青璿神色恬靜,說出這些話的瞬間,一直梗在胸口裡的東西,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暢快感。
她一直都覺得相愛的人,就該坦誠相對,沒有任何的隱瞞,前幾日,她也對夜景煜說過類似的話,但卻沒有今日說的這麼清楚明白。
“我並沒有胡說,一個人的性情哪有那麼容易改變,在你以為變了的時候,其實已經換了一個人。”
殷青璿來到靈泉邊抱著雙膝坐下,整個人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她看著潺潺的流水,幽幽的說道:“我說的華夏並非是杜撰,阿煜所見的我,就是來自於那個國家,所以我才有糧種給你,才能拿出那麼多阿煜沒有見過的東西,這些都是華夏之物,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她笑了笑,又慢慢的說道:“我出生於一個特别普通的家庭,用大周的等級製度來說,算是妥妥的貧民,我幾歲的時候,父母就相繼亡故了,這麼多年,我連他們的樣子都忘了,是奶奶將我養大的,我們雖然貧窮,但卻一直都很快樂,後來,我考上了大學,畢業後就趕緊去找工作,希望能靠自己的能力打拚出一片天地,將奶奶接到身邊,一起生活……”
說到奶奶,殷青璿有些哽咽。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個從小就把自己捧在掌心的老人。
北方的冬天很冷,不知奶奶的老寒腿,是不是又犯了?
每次犯病,她都咬著牙忍著,連一貼幾塊錢的膏藥都不捨得買,攢下的錢,全都供自己上學。
她那麼心疼自己,如果得知自己死亡的訊息,一定會受不了吧,這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抵得住,白髮人送黑髮人呢。
回想著和奶奶一起種菜,一起掃雪,堆大雪人的場景,殷青璿忍了多時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我懷著美好的希望,奔向未來的生活,卻被一輛車撞倒,等我睜開眼,人已經出現在了冷宮裡。”
她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壓下了喉嚨裡的酸澀,繼續說道:“我擁有了殷青璿的身體,也擁有了她一些模糊的記憶,我不想在冷宮等死,所以才扮成太監跑出去,後來的事,阿煜全都知道了,我就不用多說了。”
“在我的幻境裡,阿煜提著長劍,將曌兒和所有的人全部都殺了,然後用那滴血的劍鋒指著我,說我是個贗品。”
殷青璿自嘲一笑道:“我確實是個贗品,阿煜如果現在想離開,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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