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自己上吊的,不可能隻穿一隻鞋。
蘇月道,“為什麼昨天你沒說玉佩的事?”
芍藥紅著眼睛道,“奴婢幾次想說,可所有人都認定姑娘是自己尋了短見,根本不給奴婢開口的機會,奴婢跟在姑娘身邊多年,又在明王府長了一個月的見識,知道這玉佩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大夫人巴不得姑娘早點死,她不會費心給姑娘找殺人凶手,奴婢就想著等侯爺回來,把玉佩交給侯爺……”
蘇月知道芍藥對她忠心,這會兒看,還有幾分聰明,知道護證據。
隻是可惜她真正的主子太福薄,被人給害死在了承恩伯府,不過有證據就好,有證據她就能幫她報仇,用了人家的身子,總要讓人九泉之下能瞑目。
蘇月慶幸自己昨天在承恩伯府大放厥詞,不止絕了大夫人毒害她還想偽造成她自儘的念頭,連帶著鎮住了想要她命的人……
蘇月把玉佩遞迴給芍藥,“把玉佩收好了。”
芍藥接過玉佩,然後收拾帶來的大大小小的包袱,衣服首飾還有胭脂水粉,一樣不落。
光是繡帕就帶了六條……
沒交代的都帶的足足的,她特地交待多帶些錢,那必然不少了。
很快一個精緻的錢匣子就到蘇月手裡了。
蘇月迫不及待打開。
然後蘇月就淩亂了。
隻見那鑲金嵌玉的錢匣子裡零零散散的躺著幾塊碎銀子……
這些錢加起來還沒錢匣子值錢。
蘇月腦門黑線滑下來,她隨手晃了晃錢匣子裡的小碎銀,看著芍藥道,“我特意叮囑你多帶些錢,怎麼還隻帶了這麼點兒?”
芍藥一臉“奴婢也想多帶啊”的表情望著她,歎氣道,“這是姑娘所有的錢了。”
蘇月,“……”
這就是她所有的錢了?
這怎麼可能?
蘇月不信,“我不是長寧侯府嫡女嗎,我爹不是很疼我嗎?”
聽到蘇月說這話,芍藥就有些恨鐵不成鋼,“姑孃的錢都被二姑娘三姑娘她們用五花八門的手段騙走了,就剩這些了。”
蘇月腦瓜子嗡嗡的,“就這麼點錢,哪裡夠用啊。”
她想知道原主是有多好騙,才能被騙的就剩這麼點錢了。
芍藥道,“奴婢還有點錢。”
說著從包袱裡摸出來一鼓鼓的荷包,倒在桌子上,可比她錢匣子裡的多多了,還有一顆金花生,兩顆金瓜子。
蘇月,“……”
她這個主子竟然還沒有丫鬟來的有錢……
這要傳出去絕對能笑死人。
不過蘇月很感動,丫鬟攢點錢不容易,能捨得拿出來給她這個主子用,這份主仆情意值千金。
怕蘇月還覺得錢少,芍藥道,“雖然錢不多,但姑娘要用的東西,奴婢都帶的足足的,侯爺很快就會回京,到時候姑娘就又有錢了。”
女兒被休,身為父親長寧侯會回京是肯定的,但這會兒她被休的訊息都還在去邊關的路上,等長寧侯回來還不知道要到哪天,上輩子從來沒為錢煩惱過的她可忍受不了自己這麼窮,還窮這麼多天,還是找機會自己掙錢吧。
芍藥把銀子裝進錢匣子,一邊道,“姑娘一上午沒出門,肯定憋壞了,一會兒上完藥,奴婢陪姑娘去寺外的集市逛逛,散散心。”
她出門了,沒憋壞,但氣壞了。
芍藥要陪蘇月出去逛集市,蘇月就沒說自己上午出去過的事,她道,“才回來,你不累嗎?”
芍藥搖頭,“奴婢不累。”
她轉身從一碎花小包袱裡扒拉出一小藥瓶,挑了些藥膏替蘇月抹在額頭上,蘇月額頭撞的不輕,都半天了,還一碰就疼。
上完藥,芍藥又從一團花包袱裡翻出一塊淡藍色的面紗,遞給蘇月道,“那些人太討厭了,姑娘戴上面紗,能清淨不少。”
這丫鬟可太貼心了,蘇月伸手接過面紗,芍藥幫她繫上。
蘇月身上穿的正是一套淡藍色裙裳,柳腰纖細,配合同色面紗,更添了幾分神秘感,尤其一雙眸子,神采飛揚到芍藥都有些恍惚,怎麼感覺姑娘上吊尋死了一回,人靈動鮮活了許多?
蘇月站在銅鏡前,對現在這張臉是越看越滿意,但也越發不理解,原主雖然性子木訥了些,但這張臉生的著實不錯,螓首蛾眉,顧盼生輝,芍藥也說是京都數一數二的美了,明王卻寧肯把到手還沒揣熱乎的丹書鐵券搭進去,甚至到手的兵權,也要休掉蘇月,就算再不喜歡,當個花瓶養著不行嗎?
蘇月可不信能被稱為“戰神”的男人會做事這麼不理智,即便沒見過,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模樣,蘇月也確信明王有百八十種辦法能讓蘇月悄無聲息的死在明王府,把明王妃的位置給他騰出來,可他偏偏選擇付出最慘重的代價,這其中必然有不為人知的緣故,甚至……陰謀。
蘇月在走神,芍藥喊了她幾回,伸手在她跟前晃,“姑娘,你在想什麼呢?”
蘇月想什麼肯定不能和丫鬟說,她深呼吸把這些糟心事從腦海中甩開,高興起來:
“走,逛集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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