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摔落在地,四分五裂的藥碗,大夫人冷笑連連,“以為摔了藥碗就能逃過一死?”
話音一落,就有丫鬟直接上來喂蘇月砒霜。
蘇月心下驚駭,難道她要剛穿來就要被毒死了嗎,慌亂之下,蘇月瞥見之前在門外抱怨的婆子,高聲道,“你們抱怨我在承恩伯府尋死,給你們老夫人添晦氣,現在大夫人要毒死我,你們卻不阻攔,要你們老夫人真有血光之災,你們都是幫凶!”
兩婆子心下一驚,趕忙上前兩步,阻攔大夫人道,“今兒是我們老夫人過壽,府裡不宜見血,這是長寧侯府家事,還是等壽宴過壽,表夫人回去再處理吧。”
大夫人眸光冷冷的落在蘇月身上,在權衡利弊,一條賤命,她什麼時候取都行,犯不著惹承恩伯府不開心。
大夫人擺了下手,抓蘇月的丫鬟這才放手,大夫人冷笑道,“給承恩伯府添晦氣,你以為老夫人還會保你?我就是放你離開承恩伯府,你也休想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蘇月也笑了。
現在放棄了要她的命,那她這條命,她大夫人這輩子也休想再取走了。
蘇月讓芍藥給她梳好髮髻,然後就出了門,對承恩伯府的丫鬟道,“領我從大門出府。”
承恩伯府的丫鬟沉著臉道,“表姑娘還嫌不夠丟人嗎?”
蘇月道,“大夫人的話,你們方才都聽見了,她鐵了心要我的命,今日我若不能從大門出去,誰知道我是死在長寧侯府還是你們承恩伯府?”
這倒也是……
走大門就走大門吧,表姑娘都不怕再遭人笑話嘲諷,她們怕什麼?
蘇月抬腳往承恩伯府大門走去,一路上不知道惹來多少人指指點點,零星碎語鑽入耳,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覺得殘忍,蘇月隻是倒黴被先帝賜婚給了明王,她何錯之有?
要休她的是蕭承易,可所有人都覺得她該死,被休回長寧侯府,就該一輩子再不出來一步!
同為女子,受到不公平待遇,不沆瀣一氣,反倒落井下石。
蘇月尋死。
這些人都是儈子手!
膽小的還隻是背後議論,膽大的當著蘇月的面就毫不遮掩的鄙夷,甚至唾罵,“沒見過這麼肮臟的心,自己不好過,就讓人大喜日子也不痛快!”
蘇月停下腳步,轉頭冷笑道,“你這茅坑一樣臭的嘴,又乾淨到哪裡去?”
“你!”
大概是沒想過蘇月會回嘴,那姑娘氣到說不出來話。
一旁有看不過眼的幫腔道,“被明王休棄,有骨氣的就該一頭撞死在明王府裡,而不是跑來承恩伯府上吊!”
“我要是你,我都沒臉出門!”
真是往蘇月槍口上撞,蘇月氣笑道,“我為什麼沒臉出門?給我和明王賜婚的人是先帝,他既然給我賜婚,我就配得上明王!”
“還是你們覺得先帝沒眼光,臨死還要坑自己兒子一把?!”
那姑娘瞬間啞巴了,因為先帝臨死前賜婚是不爭的事實。
蘇月眸光橫掃過去,語氣清冽壓人,“明王與我和離,從此我和他橋歸橋,路歸路,我就當自己未曾上過他明王府的花轎,我犯不著為一個看不上我,有眼無珠的男人尋死覓活。”
“我今兒把話撂在這兒!”
“我蘇月這輩子不僅會再嫁人,還會嫁一個情投意合的夫婿,並讓他明王親自送我上花轎!”
蘇月撂下豪言壯語,在一眾目瞪口呆的眸光下,邁步出了承恩伯府。
眾人面面相覷,心生同情。
“看來長寧侯的女兒是沒受住被休的打擊,得了失心瘋……”
馬車裡,芍藥想到蘇月大庭廣眾之下說的話,就覺得臉火燒火燎,“姑,姑娘,你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
本來就夠遭人笑話了,那些話一說出來,就更雪上添霜了。
蘇月歎息,她也不想說那些話,這不是沒辦法麼,“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會為明王尋短見,我若死了,必是被人所害。”
芍藥茫然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樣大夫人就不能逼姑娘喝毒藥了。”
她清秀的臉上擔憂一掃而光,高興起來。
隻是這樣的高興並沒有持續多久,芍藥發現這不是回長寧侯府的路,她掀開車簾衝車伕道,“你要把姑娘帶哪裡去?”
車伕趕著馬車,頭也未回,“奉老夫人之命,送大姑娘去歸元寺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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