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起聽了這話可是不愛聽了,反駁道:“誰傲氣了,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他在你們縣裡再怎麼了不起,可到了市裡也隻能淪為社會底層,可能連市裡的普通土著都比不了,因為土著在市裡多少還有點人脈關係呢。”
秦陽臉上還在笑,似乎一點都沒生惱,事實上他就是沒有惱火,跟一個不同層次的人較真乾什麼?就像是一隻坐井觀天的癩蛤蟆,在衝一隻雄鷹叫囂,說你要是來到我的井裡,一定混得遠不如我,雄鷹會跟它一般見識嗎?
梁誌信強壓不滿,跟趙東起辯理道:“東起你這話就不對了,老話說得好,人離鄉賤,說的就是人一旦離開家鄉換到個新地方,不可能一下就擁有新地方的人脈關係。就像是讓你來我們縣城發展……”
“正說他呢,梁叔你少往我身上扯!”
趙東起很不禮貌的打斷了他的話,表情驕橫之極,道:“你瞅瞅,你說的不也是我剛才表達的意思嘛,你們這種小地方所推崇的大人物,到了市裡就什麼都不是了!”
梁誌信見他狂妄無知、強詞奪理,很是無語,也懶得再跟他廢話,就閉上了嘴。
哪知趙東起對他和秦陽還心存怨恨,怨恨因為他們倆而導致自己被老爸踢了一腳,不依不饒的道:“梁叔你不信就問問他,他雖然已經在市裡安了家,勉強算是個市裡人了,可其實他在市區近三百萬人裡頭是不是一點存在感都沒有,是不是完完全全的底層小人物一個?”
趙景祥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斥責他道:“你能少說兩句嗎?”
趙東起撇了撇嘴,道:“是梁叔非要給我介紹朋友,也不問問我願不願意,你怪我?”
話音未落,秦陽忽然笑問他道:“你說我在市裡沒存在感,那你的存在感一定很強了?”
這時梁霞也帶著小蘭放好禮品回到了客廳裡,聽到秦陽這話暗暗心驚:“怎麼回事,我不在這麼一會兒,他怎麼跟這個趙東起掐起來了?”
趙東起見梁霞回來,眼前一亮,心想我正發愁怎麼在美人面前炫耀一番呢,既然姓秦的你給我這個機會,那我可就不客氣啦哈哈,當即眉飛色舞的道:“你這不廢話嘛,現在我經營的東華瑞星豪車行,是市裡首屈一指的豪車行,我自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由於我經營的都是豪車,所以市裡的官二代富二代我都認識,你比如市委秘書長戰斐的兒子戰曉佳,那就是我哥們兒。市裡區裡的大小官員我也認識不少,在市裡就沒有我辦不成的事兒。至於我的資產,比起這些人脈關係來根本不值一提,儘管在市裡同齡人中我最少能排前十名。哼哼,我之所以說這些,可不是跟你吹噓,我跟你個小縣城的人吹噓什麼呀,我就是告訴你,什麼樣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大人物,就是我這樣的,在整個永陽市都有牌面的!”
“你這不是吹噓是什麼?”趙景祥聽完兒子自誇後,哭笑不得的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轉頭對梁誌通道:“這小子太不謙虛了,老梁你可别笑話他,不過他事業確實發展得不錯。”
梁誌信笑著點頭道:“嗯,年輕有為啊。”說完看向女兒。
梁霞俏臉上劃過一抹輕鄙之色,顯然趙東起不僅沒能通過這番自吹打動她的芳心,反而惹得她厭惡了,她關切的看向秦陽,要看他如何應對。
秦陽淡淡一笑,問道:“東華瑞星豪車行,這麼說,你的車行開在東華區了?”
趙東起點頭道:“對啊,怎麼了?你還知道東華區呐?”
秦陽笑道:“那你認識東華區的副區長項威嗎?”
項威是市委黨校女教師沈墨靈的姐夫,秦陽跟他有仇,但並不影響現在扛出他的旗號來震懾趙東起。
趙東起聽後登時卡了殼,他剛才吹噓認識不少市裡區裡的官員,可事實上以他的層次,結交的都是些中低層乾部,比如區城管執法大隊長、區車管所副所長這樣的,再高層次的官員他就接觸不到了,别說是項威那樣的副區長,就算是區政府辦公室主任他都接觸不到。
因此他現在被秦陽一句話就給難住了,說認識不行,很容易被拆穿,可說不認識更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左右為難,非常尷尬,可眼看梁霞正盯著自己,不能在美女面前丟人,便把心一橫,道:“當然認識啦,一起吃過飯的……”
秦陽已經看出他在打腫臉充胖子,卻也並不拆穿,笑道:“那你跟他交情怎麼樣啊?”
趙東起不敢說自己跟項威交情好,否則就可能被秦陽一句話揭穿老底,便敷衍道:“我跟他還沒什麼交情呢,剛認識不久……”
秦陽淡淡的道:“這樣啊,那回頭你要是需要他關照了,就直接去區政府找他,說你是我秦陽的朋友,他一定會好好關照你的。”
他這話一方面是略微顯露下自己的人脈層次,一方面是給趙東起挖了個坑,日後趙東起要真敢打著他的旗號去找項威,别說不會得到項威的關照了,怕是還會被項威打擊報複。這也算是給這小子一個教訓,讓他知道囂張就一定會付出代價。
趙東起信以為真,還真當他和項威是朋友呢,暗暗心驚於他的人脈層次之高,連市裡的副區長都認識,不由自主的對他產生了幾分敬畏之情,之前的囂張氣焰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一旁趙景祥也開始正視秦陽,好奇的詢問他道:“小秦,你怎麼會認識這個項威項區長的?”
“在市委黨校認識的。”秦陽隨口敷衍了句,繼續打擊趙東起:“你剛才還說,你認識市委秘書長戰斐的兒子戰曉佳,那你認識戰斐嗎?”
趙東起聞言再度凝噎,他那話是在吹牛,事實上是他認識戰曉佳,而戰曉佳跟他並不熟。他之所以抬出戰曉佳的旗號來,是在自誇自捧,抬高自己的人脈層次,連戰曉佳的關係他都沒搭上,更别說認識戰斐這個市領導了。
但眼下他還是不能否認——跟上個問題的情況一樣,否則就表明剛才是在吹牛,在眾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梁霞的美目凝注下,怎麼下得來台?因此他大著膽子撒謊道:“你這不是廢話嘛,我跟戰曉佳是好哥們,能不認識他爸嗎?我去過他家好幾回呢,每回都能見著他爸,他爸還總誇我年輕有為呢,讓戰曉佳多向我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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