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兒面無表情地交代著,纖細白嫩的手指摩挲過沈驚覺的肋骨處。
突然,她的手被男人一把攥住,旋即沈驚覺將她溫溫熱熱的掌心,輕摁在自己胸肌上。
唐俏兒愕然瞠目,心亂了套,“你!你這是乾什麼?!”
醉!了!
她甚至一時分不清,是她被沈驚覺耍流氓了,還是她在耍沈驚覺的流氓!
“這裡,不需要看一下嗎?”男人直勾勾看著她,呼吸沉了幾分。
“不需要,放手!”
唐俏兒心下一慌,用力與他拉扯。
豈料這重傷的男人力氣也大得驚人,隻見他眸色一深,長臂猛然一拽,她便整個人都撲在了他身上,兩人同樣散發著熱意的身體就這樣緊緊貼合。
下一秒,沈驚覺那隻還紮著針頭的左手便摟住了她的細腰,隻需一隻大手就將她死死禁錮在自己身上。
“沈……!”
唐俏兒雙眸急得氤氳著水霧,剛啟紅唇,突如其來的吻便將她的話語儘數吞噬。
沈驚覺濕熱的薄唇慢慢揉碾著她嬌柔的唇瓣,品嚐到了甜頭的野獸一瞬間就失了控,發狠地撬開她的齒關,貪婪地攫取她的呼吸,她舌尖清甜的香津……
唐俏兒被這意亂情迷的吻攪得腦子裡暈乎乎的,喉嚨裡忍不住發出輕哼。
雙手十指在他胸肌上收攏,在他肌膚上留下羞恥的抓痕。
難堪、羞憤、委屈……好多小女人細膩敏感的心思就浮了上來。
霎時唐俏兒眼圈一紅,惡狠狠地咬住了沈驚覺的唇瓣!
男人連眉心都不皺一下,就讓她這麼咬著,卻抱她更緊,更深。
腥甜氣息,在彼此口腔中彌散開。
沈驚覺默默承受著她給他的疼,卻沒有半分要放開她的意思。
直到唐俏兒的呼吸都要被他榨乾了,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
兩人都喘得厲害,額上熱汗細細密密。
而沈驚覺的下唇,已經被她咬得血肉模糊了。
“沈驚覺,别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為所欲為!”唐俏兒粗喘著,雙頰滾熱,幾乎是在對他吼了。
“是你自己說的。”
沈驚覺深深凝視著她,指腹摩挲過唇瓣上的血跡,“你說,你會還我一個人情,隻要不太過分的,都可以。”
“這還不過分?這還不算過分?!”
音落,唐俏兒眼淚就撲簌簌落下來。
她全然沒意識到自己哭了,隻一味地衝沈驚覺發脾氣,“你什麼時候才能放過我?不是都離婚了嗎?不是你把我攆走的嗎?!
你這個混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别再欺負我?!我已經不愛你了你沒資格碰我!”
“我後悔了。”
沈驚覺嗓音乾澀暗啞地說出這四個字,他的眼底忽然也濕潤了。
隻是他不像唐俏兒,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有放飛自我,喜怒哀樂憑高興的資格。
他沒有這樣的資格,這二十多年來他過度壓抑,高度剋製,已經不懂怎麼準確地表達情感,表達內心的感受了。
“你說什麼?”唐俏兒神情一愕,美眸圓睜。
“唐俏兒,我後悔了。”
沈驚覺再度重複,聲音輕輕的,卻無比堅定,“我後悔和你離婚,後悔放你走了。
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嗎?”
讓我們。
重新開始?
從哪裡開始呢,沈驚覺?
你連這十三年來,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都不知道,你連我們之間失去過一個孩子都不知道,就要和我重新開始……
你怎麼敢說出口的呀。
唐俏兒晶瑩的美眸漸漸暗沉下來,不見一絲欣喜的情緒,彷彿落入塵埃的夜明珠。
沈驚覺見她表情冰冷,心緊縮成一團,滿腔熱血,漸漸轉涼。
“沈驚覺,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結束了你懂是什麼意思嗎?就是沒有以後了。”
唐俏兒眼裡閃爍著晶瑩,卻不妨礙她冷酷絕情,“你和我之間,連蘭因絮果都算不上,從開始到現在,從我們結婚到離婚,步步是坎,處處是錯。
我爸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美好的愛情,一定是從頭到尾,一帆風順的。
你和我能有這短暫的三年夫妻緣分,靠的全是我踩碎自己的底線倒貼你,一味地委屈求全換來的。這段支離破碎的感情,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跟你重新開始……我就這麼想不開?”
她的話是尖銳的刀,字字見血,刀刀誅心。
沈驚覺不甘心失去她,想再次去握她的手。
可這一次,她不會給他機會了,敏捷地避開,他狼狽地撲空。
“我發誓,不會了。”
沈驚覺粗重地喘了口氣,嗓音沙啞得厲害,“再也不會了,唐俏兒,這一次,你什麼都不用做,就那麼站在那就好。
換我……來追求你。”
唐俏兒心跳起伏得劇烈,就像凶猛陡峭的過山車,忽上忽下。
她掌心在冒汗,呼吸亂了,心臟也在讀秒。
“追求我?你沈總之前不是說我是寡廉鮮恥,陰險狡詐的女人嗎?我可不是金恩柔那樣嬌滴滴的小白蓮,你怎麼可能看得上我啊?”
唐俏兒吸了吸鼻子,冷傲揚唇,“再說現在的唐俏兒,可不是以前任你拿捏的白小小了。
追求我的人有得是,你覺得你這個上了黑名單的渣男,在我的一眾護花使者裡,有什麼競爭力嗎?”
“唐俏兒,我是真的……”
“别說了,我不想聽。”
唐俏兒雙手堵住耳朵,轉過身逃跑一樣快步向門外走,“今天你跟我說的這些話,我全當你腦震盪了在胡言亂語。
為你療傷,是因為我不想虧欠你。等你傷好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砰地一聲,病房的門再次重重關上了。
沈驚覺眼底佈滿血絲,想要觸碰她而僵硬在半空中的手,輕輕顫著,緩緩落下去。
“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
離開沈驚覺的唐俏兒沒記著回去,而是找到韓羨,瞭解了一下病情,並拿走了檢查報告和病曆檔案。
想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因為剛才她給沈驚覺做了全方位初步檢查,情況有點糟糕,傷的真不算輕,處理不好很可能落下病根。
勞斯萊斯向海門方向駛去。
路上,林溯當司機,白塵燃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唐樾摟著唐俏兒坐在後排。
而唐俏兒懷裡一直抱著病曆和沈驚覺拍的片子,頭枕在大哥肩上,一聲又一聲地歎氣。
情緒,肉眼可見的不振。
“怎麼了,俏俏?心情好像很不好。”
唐樾偏過頭,輕輕摸了摸她柔嫩的臉頰,“是沈驚覺要不行了嗎?”
唐俏兒:“……”
白塵燃回過頭,皺眉插嘴:“俏俏,沈驚覺要不行了那可是好事兒,你鬱悶什麼?”
唐俏兒:“…………”
“阿燃,小妹是什麼性格的人你忘了嗎?她是知恩圖報的人,且心地善良。沈驚覺這次是因為救小妹受傷的,他要真有好歹,小妹心裡怎麼能過得去?”唐樾輕歎了一聲。
白塵燃還是氣憤,但也不好說什麼了。
“沈驚覺雖然傷得很重,但搶救及時,未危及性命。”唐俏兒終於淡淡開口。
“那還好。”
唐樾迷惑地問,“既然如此,你還鬱悶什麼呢?”
“也沒什麼大事。”
唐俏兒頓了頓,輕輕地道,“就是沈驚覺,他說要追求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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