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男人的話讓她臉色驟白。
“你頭一天認識她,所以還不瞭解。唐家大小姐她就是這樣的人,從未把我放在眼裡。”
“二哥哥,你、你說什麼……”
“可這又如何,我並不在意。”
沈驚覺冷冷轉眸瞥向霍昭昭,隱有慍色,“倒是霍小姐你今晚的舉動,讓我很費解。”
“霍小姐”三個字,像三根鐵杵狠狠紮在霍昭昭心窩裡,疼得她都動彈不得了!
生疏了,二哥哥竟然跟她……這麼生疏了!
這是要跟她劃清界限的意思嗎?!
“這是沈氏的宴會,且我本人就在場,無論怎樣,都不該由你來替沈氏出這個頭。”
“可是、可是二哥哥,我也是為了替你解圍啊!”
霍昭昭急得嬌滴滴的夾子音都快成鴨子音了,忙緊拽住沈驚覺的手臂,“難道就由著那個壞女人在你的宴會上撒野?由著她把你的貴客帶走,讓沈氏淪為盛京的笑柄?!
她太目中無人了,她憑什麼這麼囂張?就仗著她是你的前妻嗎?!”
音落,霍昭昭心下一慌,發現自己話有點兒多了。
果然,沈驚覺眉骨狠跳,冷峻的面靨泛起寒霜,“我結過婚,這算不得什麼秘密。但唐俏兒是我的前妻,這件事,是誰跟你說的?”
“是……是我大哥說的!”霍昭昭硬著頭皮扯謊。
“是沈白露告訴你的,是嗎?”
“……”霍昭昭狠狠咬唇。
“我和唐俏兒之間的事,是我的私事,任何人都無權置喙。她已經開始新生活了,請不要再把她過去跟我的瓜葛,拿出來說嘴。”沈驚覺嗓音低沉得如同冬雷震震。
霍昭昭心跳如擂鼓,恨向膽邊生。
這男人話裡話外的意思,還不是在幫著唐俏兒說話,維護她,保護她的隱私嗎?!
“AdaWang走了,如果今晚你不想給來賓演奏,我可以隨時送你回霍家。”
沈驚覺從霍昭昭煞白的小臉上收回清淩淩的視線,抽回手臂,目不旁視地離開。
韓羨嘖嘖兩聲,輕蔑地偷偷打量了霍昭昭一眼。
心想這個嘴巴賤賤的丫頭片子真是霍大少的親妹妹嗎?
怎麼說,稍微有點兒討狗嫌啊。
“二哥哥!二哥哥!沈驚覺!”
前兩聲,男人根本沒有停下腳步,知道霍昭昭叫了他的名字,他才身形停住。
“你這麼維護那個唐俏兒,是不是因為你愛上她了?你心裡有她?!”霍昭昭氣得嗓音都劈了。
“沒有,我不愛他。”沈驚覺不假思索。
就好像遲一秒鐘,某種連他自己都覺察不到的隱秘情愫就會昭然若揭了一樣。
“那你乾嘛要向著她說話啊?她不但不愛你,還那麼戲弄你,掠奪屬於你的東西,毀掉了你努力籌備的宴會!
她就是個壞到骨子裡的女人,根本就是在禍害你,你乾嘛要向著她!”霍昭昭話說到後面,語氣已經歇斯底裡。
她沒有金恩柔那麼會偽裝自己,畢竟貴為霍氏千金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長大,她想要的從來都唾手可得。所以她向來是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現在,她頭一次感到挫敗的滋味。
她發現她越是想靠近沈驚覺,沈驚覺反而就會不停地後退,離她越來越遠。
男人回眸,用幾乎不近人情的目光冷颼颼地盯著霍昭昭,逼得她軀乾瞬間僵直。
“霍小姐沒結過婚,肯定是不懂一句話,叫‘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畢竟夫妻一場,我對她留情,有什麼問題?”
霍昭昭如遭雷劈,窘得雙頰白中透青。
“我就算不愛她,可她畢竟做過我的女人。能說她的人隻有我,别人,沒這個資格。”
*
夜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冷雨。
沈初露從觀潮莊園偷偷跑了出來,孤身一人將小熊護在懷中,冒著風雨走了好遠的路才打到了一輛出租車。
好不容易趕到沈氏酒店,沈初露身上單薄的白色純棉布裙早已濕透。
但懷裡的小熊卻依舊乾乾爽爽,一點都沒有被雨淋到。
有嚴重社恐的她不敢從正門進入,隻能偷偷摸摸從後門溜進自家酒店。
她拱肩縮背耷拉著濕漉漉的長睫,避開所有衣著華麗的賓客,搗騰著小腳在走廊裡疾步穿梭。
“你站住!”
沈白露猛地刹住步子,心咚咚狂跳。
她明明是沈氏的小千金,可此刻卻彷彿做賊一樣。
兩名巡邏的保鏢走過來,嫌棄地打量著沈初露,見她渾身狼狽,衣著普通,露出狗眼看人低的表情。
“這裡今晚有重要的酒會,閒雜人等别靠近!”
“我……我想見Ada……拜托,讓我進去看一眼她好不好?就看一眼我就走!”沈初露可憐兮兮地求道。
“不行!沒有邀請函不能進,趕緊走!”保鏢態度惡劣,已經伸手攆人。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你們這種窮酸學生能來的嗎?趕緊滾!”
沈初露是真的很喜歡Ada,而且她天生就有種不可理喻的偏執勁兒,她想做的事,曆經萬難也要辦到!
於是,她貝齒用力一咬,緊摟住小熊往後退了幾步,旋即一段助跑後向那保鏢撞了上去!
“啊!”
結果弱不勝風的沈初露整個人被人高馬大的保鏢抓了手臂,隨即猛地甩手,將她連人帶熊地丟了出去!
她驚惶地閉上眼睛,卻沒有倒在地上。
而是又穩又準地,落入一個結實堅硬,又令她倍覺熟悉的懷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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