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給了我五百兩銀子!”
顧九齡眸色冷了幾分,覺得這世界當真是荒謬。
便是區區五百兩銀子,便要殺了當今一代大儒溫先生。
溫先生的一條命豈止是五百兩?
果然這世上,最深不可測的便是人心,最不能考驗的便是人性!
“簡直是一派胡言!”顧晟高聲嗬斥。
“你們主仆之間的事情,誰能曉得怎麼回事?卻胡亂攀扯别人?你怕是不知道你那主子是怎麼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的吧?”
“他恨顧家……”
顧晟的話剛說出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一邊站著的顧康身上。
當初顧康不就是被顧家趕出來的,而且名聲極差。
此時顧晟這般一說,顧康便成了謀殺師傅不成,又栽贓陷害顧家三爺的凶犯。
李泉頓時慌了起來:“我沒有!我沒有誣陷顧家的意思,真真切切是顧三爺給了我銀子!”
“好大的膽子!高堂之上,不用敬稱,一口一個我,錢大人……”
“這廝可曾將太子殿下放在眼裡?”
太子蕭霆臉色沉了下來。
“掌嘴!”錢大人沉聲道。
左右兩邊的官差上前一步,狠狠用板子砸在了李泉的嘴上,臉上。
頓時李泉被打得慘嚎連連,鮮血淋漓,哪裡還有說話的力氣?
顧九齡眸色一閃,孃的,這錢大人分明是站在顧晟這一邊的。
刑部是蕭霆的勢力範圍,錢大人和顧晟都是蕭霆身邊的紅人。
這一場官司不好打下來。
掀起袍角跪在地上的顧懷抬眸看向了蕭霆,固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臉上的神情依然沉穩,隻有他藏在袖間微微攥緊的拳頭,才顯示出來此時顧懷的恐懼。
這一次居然讓溫先生活了下來,還是顧九齡這個賤人,他若是能逃出生天,以後一定宰了這個賤人。
他衝蕭霆又磕了一個頭道:“殿下,草民這些日子一直在府中讀書準備春闈考試,根本就沒有見過這個叫李泉的人。”
“至於他為何會攀扯到草民身上,草民實在是不知道啊!”
“殿下,”顧晟站出來躬身行禮道:“光憑藉顧康身邊的一個心腹,就說臣弟指使他做下這等傷天害理之事,臣弟委實冤枉啊!”
“冤枉?”蕭霆看了一眼陰沉著臉的顧九齡。
“來人去查這些日子和李泉勾連玩兒樂的人都有誰,和顧家有沒有關係?”
官差們之前便已經全城搜查,此番忙帶了幾個客棧的老闆走了進來。
那幾個老闆紛紛跪下給蕭霆行禮。
“殿下!那些人都是行商!如今都走了!”
“是啊,住在草民客棧裡的都是行商,居無定所的。”
“有幾個草民還記得,好像之前跟著杜老爺子來著,後來單乾了!”
杜老爺子?
所有人的視線又看向了顧九齡。
這事兒可是越抹越黑了。
杜老爺子不就是顧九齡和顧懷的外祖父嗎?
怎麼到頭來還查到了顧康自己身上了?
“殿下!這邊還有從裡李泉住著的屋子裡搜出來的銀票!”
錢大人笑著將官差新找到的物證捧到了蕭霆面前。
正是李泉藏起來的臟銀,不想蕭霆拿到了銀子後凝神一看,銀票還是隆盛錢莊的銀票。
隆盛錢莊可是杜老爺子開的錢莊,後來杜老爺子出事兒,將錢莊盤給了自己的親信。
如今顧九齡的銀子也大部分存在這個錢莊裡。
這下子即便是蕭霆也懷疑顧九齡和顧懷姐弟兩個了。
顧九齡的手死死攥成了拳,剛要說什麼,突然一直不說話的顧康,啞著聲音笑了出來。
那笑聲宛若地獄裡的惡鬼,過來索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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