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公館

包房裡所有人都回去了，隻剩寧斐和方媛。

方媛和服務生要了傷藥和棉棒，讓寧斐坐在沙發上，拿了棉棒給他被打的青腫的眼角上藥。

寧斐垂著頭，躲著方媛的手，淡聲道，“沒事，明天就好了！”

“别動，上點藥會好的更快！不然你這樣沒辦法去上班。”方媛將棉棒蘸了藥膏塗上去。

冰冰涼涼的藥塗在青腫火熱的皮膚上，寧斐也稍稍冷靜了些，自嘲的笑道，“今天家喝了酒，都有些失態。”

他那些話脫口而出，現在想想真的有些衝動。

尤其是一諾，她要是聽到了，會不會胡思亂想？

方媛小心給他上藥，問道，“以前，一諾喜歡過顧先生？”

寧斐頓了一下，才沉著臉點頭，“是，喜歡了很多年。”

他想起方媛追求顧雲霆的事，馬上又解釋道，“一諾不是故意瞞著你，那次車禍以後，她把顧雲霆忘的一乾二淨。”

方媛很驚訝，“真的忘了？”

“真的！”寧斐道，“那場車禍和顧雲霆也少不了關係。”

方媛隻覺得驚異，還有一絲慶幸，幸好自己後來沒再堅持追顧雲霆，否則以後一諾要是想起來，會多尷尬！

方媛皺眉道，“現在顧先生是在追求一諾？”

寧斐不屑冷笑，“是不是很可笑？以前一諾那麼喜歡他，他態度冷硬，現在一諾把他忘了，他又開始獻殷勤！”

方媛總算明白了上次幾人一起露的時候，寧斐和顧雲霆的對話是什麼意思。

她猜測道，“顧先生會不會是因為內疚？”

寧斐目光陰鬱，“不管他因為什麼，他的靠近隻會給一諾帶來傷害！”

方媛不認同，“我覺得是你對顧先生有偏見，他不管拒絕一諾，還是追求一諾，都是人家的自由，你不能拿這個攻擊人家！再說一諾以前喜歡他，那你怎麼知道一諾以後不會喜歡他？”

“就算一諾一直想不起來，她也可能再次愛上這個人！”

寧斐皺眉看著方媛，突的冷笑，“你這算是見色忘義？因為喜歡顧雲霆，所以就忘了自己是一諾的朋，這麼幫那個男人說話！”

方媛氣道，“如果他們兩人再次相愛了，那不是皆歡喜嗎？我看你才是因為私心阻止顧雲霆接觸一諾！”

寧斐心裡很煩躁，冷聲道，“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也不用你來教訓我，你走吧！”

“走就走，要不是看一諾的面子，你以為我願意留下？”方媛拿起自己的包，氣呼呼的開門走了。

等離開包房，方媛斜斜靠著走廊的牆壁，從包裡拿出一根菸放在嘴裡咬住，滑動打火機點燃。

一顆煙吸完，方媛也冷靜下來，轉身回到包房，看到仰頭靠著沙發背的男人微微一愣。

包房裡的燈關了，隻留下一盞暗黃色的壁燈，男人坐在陰影處，一向灑脫俊朗的面孔覆著沉沉陰鬱，看上去很難過。

這一瞬間，方媛的氣怒全消，更多是對他的同情。

她沒再上前，而是放輕了腳步再次轉身離開。

他也許並不需要發泄或者安慰，更需要一個人安靜的呆著。

離開包房後，方媛找到服務生，讓他多關注一下7709包房裡的客人，如果他離開，幫他叫車。

服務生態度非常好，連連應聲，讓她不用擔心。

*

次日，淩一諾被鬨鈴吵醒，她伸臂關了鬨鈴，又睡著了十分鐘，抬手將窗簾打開。

陽光傾瀉，滿室金燦燦的光芒，淩一諾這才懶洋洋的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