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瓷:“……”
如果是為了‘報複’她不搭理他,那裝得還挺全套,但哪怕知道他可能是裝的,可瞧見他這副樣子,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伸手扶住他。
薄荊舟的兩條腿都不能用力,唯一能用力的就是手,但也撐不了多久,會拉扯到開裂的肋骨,雖然有沈晚瓷和薄榮軒扶著,但他幾乎沒將重量壓在他們身上。
沈晚瓷:“我去找個護工吧。”
男人的嗓音暗啞得厲害,“不用。”
等薄荊舟成功坐上輪椅,他整個人都被汗濕透了,幾人都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沈晚瓷推他去了洗手間,先用濕巾將馬桶擦拭了一遍,然後將輪椅推過去,“等一下讓醫生把管子給你插上。”
住院期間每天都要輸液,要是每次上洗手間都搞這麼大陣仗,腿還要不要了。
薄荊舟:“不要。”
“别人都插,你現在是病號,還是個今早才剛出ICU的病號,乾嘛非要逞強?”
“不想插。”
太狼狽了。
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什麼都得靠人照顧,晚晚之前就嫌棄他不行,這一下不止不行,還隻能躺著被她照顧,萬一她覺得累,覺得他是個累贅,拋下他跑了怎麼辦?
沈晚瓷不知道薄荊舟心裡那些七彎八拐的心思,隻以為他好面子,霸總嘛,從小呼風喚雨,就沒經曆過失敗和挫折,怎麼能允許自己這麼狼狽的一面被人瞧見呢。
不過現在這場合也不方便多勸:“我就在門口,你好了之後叫我。”
薄荊舟見她一副腳底抹油,恨不得下一秒就竄出去的模樣,拉住她:“幫我脫衣服。”
“??你上廁所脫衣服乾嘛?”
“上廁所隻是藉口,我想擦個澡,身上有血,免得他們看到擔心。”
沈晚瓷今天隻把他臉上的血漬擦乾淨了,醫生說可能有後遺症,她也沒敢翻動他,上午的時候顧忱曄和聶煜城也在,衣服遮住的地方她也沒擦。
薄荊舟微微低頭,他的傷在後腦勺,當時血順著脖頸流進了後背,這會兒雖然已經乾了,但還是能看出來。
可沈晚瓷總覺得這理由有點牽強。
他這又是斷腿又是進ICU的,還有內傷和骨裂,無論是哪一樣,都夠薄榮軒和江雅竹擔心的了,難道還會因為這一點血漬更擔心?
可對上薄荊舟一臉認真的表情,她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或許,他真的就是天真的以為,沒看到明顯的血跡,他們就會少擔心一點。
薄荊舟其實是因為沈晚瓷一直生他的氣不理他,慌亂之下才想出的這麼個招,他知道,當著江雅竹的面,沈晚瓷肯定不會不搭理他。
沈晚瓷早就沒有生氣了,隻是頂著隔壁兩雙八卦的眼睛,有點不好開口和薄荊舟說話。
如今看到他身上這些乾了的血跡,什麼生氣、不好意思這類的情緒通通沒了,隻剩下了滿滿的心疼,她的指腹觸摸過他皮膚上的青紫淤痕:“早知道你這麼容易招變態惦記,就應該把你關起來。”
“你想要玩囚禁嗎?”薄荊舟低笑,趁著沈晚瓷瞳孔地震,震驚當場的時候,趁機握住了她的手,“晚晚,你别生我的氣,别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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