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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政新猛的暴起,拍著桌子嚷道:“沈晚瓷,你要是敢動他們,我殺了你……”
獄警:“乾什麼?蔣政新,你是不是不想出獄了?給我關禁閉去。”
蔣政新急忙鞠躬道歉:“對不起,我兒子生病了,我就是一時激動沒控製住情緒,警官,我保證不會了。”
再開口時,態度好了許多:“沈小姐,我兒子怎麼樣了?”
“沒事,就是需要一直吃藥,你老婆這些年為了照顧他,沒有穩定的工作,有點承受不住那高昂的醫藥費……”
蔣政新說的斬金截鐵:“不可能。”
“為什麼?”
“……”
他不說,沈晚瓷也不意外,都和他耗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差這一點兒時間,她將一張列印的聊天記錄貼在玻璃上,“那人每年給的錢堪堪隻夠你孩子的醫院費,多出來的一分都沒有,但你老婆孩子要生活,要吃飯,所以過的比較……”
她‘額’了一聲,補全道:“淒慘。你孩子的病,國外曾經有位教授治癒過一例,所以並不完全是絕症,還是有機會的。”
‘砰’。
蔣政新雙手撐著玻璃,整個人都貼近了過來,他盯著那張滿是英文的紙,全篇隻看懂了一個‘bye-bye’,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激動:“你說的是真的?”
有了剛才那一出,獄警對他們全程高度關注,他這邊剛一動,那邊就過來了,他一拍玻璃,就被控製住了。
蔣政新連忙道歉,五十多歲、頭髮花白的粗狂漢子,因為這個不知真假的訊息眼眶通紅,卑微得都要低到塵埃裡去了:“我就是一時激動,我兒子,我兒子有救了……”
對此,沈晚瓷卻生不出半點同情,探監時間有限,她對著聽筒說了最後一句:“我既然能聯絡上人,也能排上他的號,錢的問題我也可以幫你解決,我下週五再來看你。”
下週五正好就是新的一個月了。
沈晚瓷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去,蔣政新聽見了,獄警也聽見了。
獄警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聖母,還是會發光發亮的那一種,這世上居然還有人能不計前嫌,對撞死自己母親的肇事司機這麼好。
沈晚瓷沒去管那個獄警怎麼想,隻要蔣政新聽懂了就行。
……
秦赫逸在禦汀别院隻呆了五天,能稍稍下床走路後便提出了離開。
沈晚瓷送他到門口,皺著眉看著他:“事情解決了?”
之前他還連秦家都不敢回,說找個保鏢扶他,都怕暴露了身份。
這幾天也沒見他做什麼,電話都很少打。
秦赫逸腿上的傷還沒好,不太能站得住,從房間走到門口,已經耗光了他全部的忍耐力了,所以和她說話時,都要靠著門框才能穩住身體。
他挑了挑眉,吊兒郎當的道:“關心我?”
夕陽下,男人被陽光晃得微微眯眼,身上也被鍍了層模糊而柔和的金光,那懶洋洋勾起的唇囂張放浪,周身的氣場又壞又痞,這要是在夜店,想和他一夜情的女人肯定能排成長排。
沈晚瓷對他這副模樣完全免疫,主要是他高中時校霸的中二形象在她心裡已經深根紮地,她沒好氣道:“不然呢?我把你帶回來,是幫你處理完傷口又讓你去送死的?我閒得慌?”
“嗬,”秦赫逸垂首,一聲低啞的輕笑從喉間溢位。
再抬頭時,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看向她的目光專注且深遠,彷彿蘊藏著無數複雜的情感,欲言又止,像有許多話要說,但最後又被儘數壓抑在了心底深處。
“晚瓷,”秦赫逸抬手,將沈晚瓷被風吹得四處飛舞的一縷頭髮别到了耳後,粗糙的指腹擦過她的耳垂和連接脖頸的那一處肌膚。
和薄荊舟這種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不同,秦赫逸的指腹是粗糙的,撫過她的肌膚時,有點微癢。
溫度也很燙。
沈晚瓷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後仰了仰頭,避開了他的觸碰。
秦赫逸突然伸手,將人攬進了懷裡。
這是個不太紳士,因為他抱得太緊了,沈晚瓷感覺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快要把她給折斷了,卻不帶絲毫情慾的擁抱,如果非要形容,更像是哥哥在抱自己即將遠嫁的妹妹,擔憂、不捨,卻又不得不放手:“再見。”
沈晚瓷:“……”
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告别,但她抵在秦赫逸腰上、想將人推開的手一下就沒了力氣,眼眶泛起了微熱。
秦赫逸本來就很低的聲線被壓抑得更為沙啞:“以後,我就不再喜歡你了。”
“……”
“如果薄荊舟對你不好,我幫你揍他,”他鬆開她,言談間又恢複了以往的浪蕩和痞勁:“來,叫聲哥,我以後護你一輩子。”
沈晚瓷低著頭,沒讓他看到自己紅了的眼眶:“我們是同學,同歲,你别想占我便宜。”
“大月份也是哥,大一天都是哥,”他頓了頓,視線往花園裡一掃,漫不經心的‘嘖’了一聲:“前夫哥,回來的巧啊。”
“??”
沈晚瓷回頭,就見薄荊舟正一步步朝著他們走過來,臉上的輪廓緊繃著,薄唇抿得很緊,神情陰沉得不像話。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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