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已經做了,臣回來晚了,也不好太駁了你的面子,隻好捏著鼻子認了。”
“今日臣來,卻聽到你又要做出如此荒唐之舉……”
“臣心……甚疼!”
“臣,既然來了,既然聽見了,臣必以死相諫!”
“亦或,你免了臣的戶部尚書之職,臣回廣陵城,與兄長在竹下書院講學,任由你胡亂去折騰,眼不見心不煩,許能多活兩年!”
李文厚這番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一旁的溫煮雨也坐不住了。
他看向了李辰安,說道:
“李大人這番話也是肺腑之言,畢竟戶部他最清楚。”
“要不這樣。”
“在懷山郡安置那些貧民之事且緩上幾年,他們去懷山郡碼頭乾活大可以住在臨時工棚裡,雇主為了碼頭修建得更快一些自然會出錢去安置。”
“這樣朝廷也不需要為此再支付銀子,等過些年國庫充盈之後再來做這件事,”
“你覺得如何?”
李辰安擺了擺手,算是否定了溫煮雨的這個提議。
他衝著李文厚招了招手:
“來來來,坐下,先喝一杯茶!”
“臣,無心喝茶!”
“那你就站著。”
李辰安面色一沉,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看向了李文厚:
“你就知道節流,卻不知道開源!”
“在朕看來,開源遠比節流更有意義!”
“節流應該節在什麼地方?不是在這樣的民生大計之上!”
李辰安叩了叩桌子,瞪著李文厚:
“你真的是個老古董,朕不將話講明白你就悟不到朕的意圖所在!”
“朕告訴你,朕要在懷山郡修建的房舍,可不是那種十五兩銀子的木頭房子!”
溫煮雨心裡一驚,看來皇上這是和李文厚杠上了。
他幾乎不會用‘朕’這個字,可現在他用上了,語氣還很重!
“朕要修建的是院子!”
“那些貧民幾乎都有家庭,小小一間房子並不能滿足他們生活所需!”
“你根本不知道朕要做的是什麼!”
“你隻看著你戶部賬戶上的那點銀子在算計!”
李文厚臉色頓時更黑,這時候他似乎忘記了李辰安是寧國的皇帝,他脖子一硬,直接懟了過去:
“好,老子就是老古董!”
“老子且問你,百姓尚知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銀子,你能做些什麼?”
李辰安也站了起來,對視著李文厚,溫煮雨此刻也站了起來,心裡有些慌。
因為李文厚現在失了分寸!
李辰安是皇帝了!
不再是他的侄子!
就憑給皇帝充老子這事,李辰安一怒就可以砍了李文厚的腦袋。
他正想要勸勸,卻不料李辰安伸手一指李文厚,並沒有怪罪他的‘老子’二字:
“那我也問你,是懷山郡的地值錢還是而今貧民窟的那片地值錢?!”
李文厚一噎,片刻說道:
“莫非你還想將那地方推到了來開墾成農田?!”
李辰安樂了:
“瞧瞧,說你是老古董你還不服氣!”
“格局打開一點!”
“就知道種田?”
“種房子就不行麼?”
“忘記了長樂城裡的那些房子鋪面是怎麼賣出去的?”
“就那些房子和鋪面,戶部進賬了多少銀子?解決了多少事情?”
“它不比你費儘心機夜不能寐的去收那點糧食稅香麼?!”
李文厚和溫煮雨又驚呆了。
種房子……
這也行?
有長樂城的事實擺在面前,好像真的行!
隻是,這房子隻能種一茬,賣了也就沒了,它畢竟不是個能一直生蛋的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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