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包子面色忽的一紅,她抬頭看了看天色,距離天黑還早了一些。
那就這樣慢悠悠走到天黑也是好的。
得讓寧楚楚找個有水的地方紮營。
得好生洗個澡。
安自在不知道李辰安何來這閒情雅緻,心想終究是個少年,終究是個詩仙。
骨子裡和當兵的粗人確實不一樣。
這文人墨客,就喜歡這個調調。
那就隨他吧。
也是,再走兩天便到了利州。
再走個七八天,也就到了崇慶府了。
終究是會到的。
阿木對此沒有任何看法。
快也好慢也罷,他的眼裡既沒有李辰安說的那些美妙的風景,也沒有想要趕路的急迫。
他的眼裡有一抹畏懼。
因為鐘離若雨,就在崇慶府,就在鐘離園!
已經大半年沒有再見到鐘離若雨了。
齊知山在京都,二人相距兩千裡,本是在情意最濃的時候……她可會思念成疾?
到了鐘離園,見到了鐘離若雨,會是怎樣的場景呢?
大致是相顧無言吧。
絕不會有淚千行。
接到了那位皇長子,鐘離若雨應該是會跟著隊伍重返京都的。
她會和齊知山在京都長相廝守,而自己……將再次隨李辰安向南。
陪伴自己的,隻有背上的這把刀。
至於其它……
“師兄,想什麼呢?”
阿木耳畔忽的傳來了王正浩軒的聲音。
這聲音將他從惆悵中給拉了出來。
他那張如刀一般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你做的熊肉技術越來越好!”
王正浩軒頓時一喜:“你沒騙我?”
“師兄隻被你騙過,師兄從未曾騙過你!”
“……師兄,你真沒有喜歡的姑娘?”
阿木臉上的笑意徐徐收斂,他沉吟三息,“我有刀,刀可常相伴,為何你老是會去想姑娘?”
“師兄,抱著刀睡很冷。”
阿木扭頭瞅了王正浩軒一眼,“你就抱著姑娘睡過?”
王正浩軒搖頭,指了指前面那頭小黑驢背上的兩個人:“師兄你看看。”
“他們就這麼從廣陵城抱著到了這裡……我本來以為到半途也就膩了,可至今他們依舊沒有分開的意思。”
“於是我就在想,其中必有什麼你我不知道的味道!”
“狗肉吃多了也會膩,但他們非但沒膩,反而還靠的越來越近……”
“在江南的時候,二人之間視線尚可穿過。可現在你去瞧瞧,已沒有絲毫縫隙!”
“這說明瞭什麼?”
阿木沉吟三息,“下此結論為時尚早,你且等夏天到了再看看。”
王正浩軒嘿嘿一笑:
“若是在炎炎夏日中,他們還能抱得這麼緊,那師兄就該去找個姑娘了。”
小武在一旁看著二人的嘴。
然後他的視線也落在了李辰安的背上,他嘴角一翹,心想阿木恐怕是該去找個姑娘了。
就在這時。
剛轉過了一道彎。
李辰安忽然命令隊伍停了下來。
所有人抬頭向前方望了過去——
天邊有一道彩虹。
隊伍前方的不遠處,有一條小溪。
小溪的對面是一大片的草地。
就在小溪邊的草地上,坐著一個穿著一襲白衣的姑娘!
她的身邊插著一把劍。
那姑娘是背對著他們的。
放眼看去,那道彩虹就在那姑孃的頭頂上。
有風徐徐,吹動了那姑娘披肩的長髮飄飄,也吹得她腰間的矜帶飄飄。
那姑孃的肩微微一動,於是,有一片悅耳的琴音如看不見的水波一般,就這麼瀰漫了開來,就這麼飄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而後,便有歌聲起。
歌聲悠揚動聽,與那琴音共鳴,仿若天籟。
唱的正是李辰安所做的那首《一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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