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還是這麼小心翼翼。”
“這就是你和溫煮雨最大的區别……他當年在老夫府上當大管家的時候,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禮節。”
商春秋放下茶盞,又道:“他會直接坐在老夫的對面,老夫還得給他斟一杯茶!”
餘清侖嘿嘿一笑,又躬身一禮,又小意的說道:“這尊卑……他可不守,但老奴卻知道規矩。”
商春秋大笑,抬手指了指餘清侖,“所以他能當上一國首輔,你就隻能在老夫這府上當個安安分分的大管家。”
“老奴已知足,老奴理不了一國,老奴隻想能理好這商府,讓老爺您能夠安心,這就算是老奴儘到了本份。”
商春秋瞅了餘清侖一眼,過了片刻忽的問了一句:
“你說,集江南之力,可能成那大事?”
餘清侖心裡一驚,“這……李辰安那小子可是個狡猾之輩!”
“他僅僅帶了百來個護衛就敢借道江南,老奴擔心其中有詐!”
“嗯,這是他做給别人看的。皇城司的小鬼,可早在他動身離開京都之前就已到了江南各地。”
“隻是老夫依舊疑惑,就算是皇城司七個處的人全來江南……這些人乾點打探訊息,或者暗中行刺都是好手,可如果說他們和江南各地集結於一處的數萬府兵打一場……”
“就算是皇城司的三千禦風衛前來這也不是對手啊!”
“可李辰安那小子並沒有調動任何兵馬……”
“再說,江湖中人也將在江南齊聚,就算他李辰安有高手保護能從數萬府兵的圍剿之下逃脫……他也逃不過那些江湖豪俠的追殺。”
商春秋起身,揹負著雙手在書房中走了幾步,眉間微蹙,眼露疑惑。
“誰給他的勇氣?”
“如果不是溫煮雨成了內閣首輔,老夫不會將商氏的兒孫們送出江南。”
“溫煮雨這個人你恐怕不太瞭解,李辰安既然敢來,溫煮雨就一定有保他萬全之能!”
“隻是老夫怎也想不明白他如何去保,所以老夫就想留下來親眼看看。”
他站在了窗前,望著外面的雪,“大都督宋時明暗中調派的府兵,江北那邊較遠,當已動身。”
“這難以瞞過皇城司那些小鬼的眼睛……如果調兵之舉落入了李辰安的耳朵裡……”
商春秋轉身,看向了餘清侖,“你說,他會不會調頭就回京?”
餘清侖沉吟片刻,回道:“那是最好的法子。”
“他跑回京都,再調兵而來,江南必亂!”
商春秋卻搖了搖頭:“他不會回京!”
餘清侖一怔,“為何?”
“江南亂,寧國必危!”
“如果他想要江南亂,他根本不需走這一遭,他應該要做的是……將定國侯府的神武軍調至江南!”
“可他卻沒有這麼做……他究竟如何來應對這必死之局呢?”.
……
……
商春秋想不明白。
江南諸多高官望族的人也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做出這場驚天動地的大事再說!
在江南各地府兵調動之際,已至江北景寧山脈的四公主寧楚楚這才得到李辰安離開京都前往蜀州的訊息。
她帶著她的五百娘子軍,此刻正在白雪皚皚的景寧山中!
隊伍沒有再前進,寧楚楚驚疑的看著開陽,問了一句:
“他初三離開的廣陵城?”
“回殿下,正是!”
“今兒個初幾了?”
“初七。”
“啊……四天了……你說他有凶險?”
“屬下也是聽聞,說他既然殺了姬泰一係的那些官員,這江南之地的幾乎所有官員都是姬泰曾經安插的親信。他若要從江南而過……他恐怕是在自尋死路!”
寧楚楚頓時心裡一緊,這人,怎的如此心急?
你等開了春走水路入蜀這不很安全的麼?
她小嘴兒一抿:“走,咱們回頭去幫他一把!”
天樞忽的撇了撇嘴兒,低聲說了一句:“殿下,咱們、咱們的馬都快殺來吃完了,是不是先解決了吃飯的問題……屬下擔心大傢夥餓死在回去的路上。”
寧楚楚心裡一歎。
終究是養尊處優長大的公主殿下。
她絲毫沒有帶著這麼多人行軍的經驗。
五百人五百匹馬,這人吃馬嚼的,可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曾經從京都那霍府搶來的銀子早花光了,這能怎麼辦呢?
對呀!
搶啊!
她小手一揮,“咱們先去乾一票!”
開陽一驚,“這人生地不熟的,乾誰?”
開陽話音剛落,天權從天而降,“殿下,有一隊兵卒正往咱們這裡而來!”
“兵卒?”
“應該是景寧城的府兵……他們好像要走遠路,還帶著不少的糧草。”
寧楚楚眼睛一亮,“有多少人?”
“刨去運糧的那些車伕大致在千人之數。”
寧楚楚頓時笑了起來。
“瞧瞧,這就叫天無絕人之路!”
“……殿下,那些是正兒八經的兵,可不是匪!”
“那又怎樣?”
“現在,本公主就是匪!”
“出發,殺人、搶糧……乾一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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