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寒上前，伸手摸那石頭，面色亦凝重起來。

“是鐵礦石，這片山裡有鐵礦石！”

沈半見喜道，“夕照國缺鐵，鑄造武器所需的鐵，大都向東邊的碧落國和南邊的赤燎國采買。這些年夕照國積貧積弱，固然是因朝廷昏庸無能，但資源匱乏，鑄不出精銳的武器也是不可忽視的緣由。”

“倘若這片山裡有足夠多的鐵礦石，那麼提煉出這些鐵，造一批殺傷力強大的武器，定能提升軍隊的作戰能力。”

沈半見偏過頭去：“如果你要這些鐵礦，我去找師兄，打造武器之事，我們來做。”

白朝寒眸色沉沉：“我為何要這些鐵礦？”

“你找虎符，不單單是為了查明當年北域桑野戰敗的原因，你還想要西北軍吧？白朝寒，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要給十萬將士報仇。”

沈半見苦澀一笑，面色卻異常鄭重起來：“我也是。我要替陸家找回公道，這事即便沒人做，我也一定會做！既然你在查，那我一定全力相助。”

“沈半見……”

這一刻，白朝寒很想伸手抱抱眼前堅毅的女子，可他忍住了。

“我們再去左邊那條路看看。”

“好。”

一個多時辰後，兩人回到了地面。

蔡元羲拉著瞿、張二人打葉子牌正打得興起，瞥見白朝寒和沈半見出來，頭都沒抬：“這麼快？見到鬼了嗎？”

“沒見著。蔡前輩，這星煞多久出現一次？”沈半見想知道何時才能挖鐵礦石。

“三個月一次吧。小張子，你是不是作弊了？”

“沒作弊啊！”

“你肯定作弊了，我都看見了！”

……

沈半見也不打擾三人在寒風裡打牌的雅興了，她又回到石門處，舉著火把跳了下去。

“你做什麼？”白朝寒跟在身後。

“我把石上的字記下來，一起問楊夫子。”

*

待幾人下了南山，已是子夜時分。

回家還要兩個多時辰，幾人便索性在附近找了處農戶借宿。

天寒地凍的，農戶屋子又破，四處漏風，沈半見實在沒睡好，早早醒了。

走出屋子時，瞧見了一樣沒怎麼睡的白朝寒，兩人便借了農戶的廚房做早飯。

白朝寒燒火，沈半見烙餅。

“昨晚我思來想去，猜到南山怎麼回事了。祭壇裡的那座神像，那個被供奉在地下的神祇，應該便是三皇之中的地皇，即後土娘娘。她還有一個更熟悉的稱呼：女媧。”

“你還記得石門上有一個圖騰嗎？張七哥說是蛇，我也覺得是蛇，而女媧大神在傳說裡就是人身蛇尾。”

“還有甬道旁石洞裡的泥人，也對上了女媧大神摶土造人的傳說。”

白朝寒“嗯”了一聲：“我同你的猜測一樣，南山地下祭壇供奉的是女媧，而那些屍骨是崇拜女媧的古族落。”

“跟你說話真的很省口舌。”沈半見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不由展顏一笑。

白朝寒對上她的視線，耳尖莫名發燙，他藉著往灶裡塞柴火，側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