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正好遇到大小姐回來,不小心連累大小姐,請大小姐責罰。”
雲晚意和寒露這才看清潑狗血的人,並非淮安侯府的家丁,而是一身灰色道袍打扮的小道士。
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青澀的很,手中還提著一個大木桶,正往下滴著狗血。
因為做錯事,小道士臉色漲紅,手足無措。
寒露蹙著眉,回頭看向雲晚意,小聲請示:“大小姐,沒想到他們手腳這麼快,錢氏剛死,就找到了别的道士。”
“現在該怎麼做,要不要奴婢上前把那道士丟出去?”
雲晚意抬著衣袖擦拭臉上飛濺的血跡,搖搖頭:“算了,你沒聽這道士說身後還有個師父?”
“他多半是個聽吩咐辦事的,為難也沒用,讓他走。”
“也是。”寒露朝那小道士擺擺手,道:“趕緊滾,這兒沒你的事了。”
小道士又說了些道歉的話,這才灰溜溜離開。
寒露抽出帕子幫雲晚意擦著,奈何越擦越多,黏膩的很。
黑狗血裡面不知道還加了什麼,腥臭難當。
雲晚意拂開寒露的手,動了動鼻尖,噁心道:“加了童子尿,擦不乾淨的,反正沒毒,造不成傷害,回去洗漱。”
到了白梅苑,把等著雲晚意的雙喜嚇了一大跳:“天哪,姑娘這是去哪兒了,怎麼弄成這樣?”
“先别問,趕緊打水來洗漱。”寒露周身狼狽,也不好在跟前伺候,吩咐道:“把小滿和夏至叫起來幫忙。”
黑狗血灑的很均勻,從頭髮絲到腳尖,恰好今日沒穿鬥篷,順著脖子還有不少,寒露更狼狽。
沐浴兩次,周身味道總算小了很多。
雙喜拿了爐子給雲晚意烘頭髮,這才有空疑惑問道:“您去德善堂都換了衣裳,怎麼還弄成這樣?”
雲晚意鼻子靈敏,彷彿還能聞到淡淡的腥味,蹙著眉又擦了些香膏油才道:“在門口沾的,我出去後,府上來客人了?”
“是。”小滿換了個燙一點的爐子,呸了一聲:“據說因為二小姐近來惡夢不斷,夜不能寐,二少爺專門從什麼道觀請來的道士。”
“您叮囑過,您若不在府上,奴婢幾人少出去,免得惹事,所以也沒具體打聽,是那道士給弄的?”
雲晚意嗯了一聲,按著眉心沒說話。
換好衣裳進來的寒露正好聽到,狐疑道:“老太君也答應讓道士進府了?”
“不清楚。”小滿頓了頓,聲音小了很多:“估計老太君應了,不然沒這麼順利。”
“近來府上不太平,祖母答應也是意料中。”雲晚意眉峰蹙的更緊,起身走到炭盆子前:“去打聽下那道士的來頭。”
她看相算卦的本事自重生後從未失手,看相算卜需熟六爻八卦,所以也知風水。
連她這個經常進出雲家大門的人都沒看出任何不對,哪裡來的狗道士敢胡說八道?
想都不用想,雲懷瑜那個壞心眼兒,肯定弄了個假道士來對付她!
雲晚意被狗血潑的訊息,很快傳到蘇錦院裡。
蘇錦雲柔柔,還有雲懷瑜三人笑作一團,雲懷瑜頗為惋惜道:“大快人心啊,就可惜不能親眼看到她吃癟的狼狽樣。”
“開胃菜,不看也罷。”蘇錦喝著茶,臉上笑意藏都藏不住:“老太君忌諱這些,這下,總不能讓那野丫頭繼續猖獗了!”
雲柔柔雖跟著笑,卻隱隱覺得不安:“二哥,那個道士靠譜嗎,我總覺得雲晚意當真變了個人,不是從前好對付。”
“從這接二連三被她翻盤,也能看出來,小心行事才好啊。”
雲懷瑜眼底閃過一絲陰沉:“絕對靠譜,專門從袁州尋來的,無心道長也有些本事在,聽說和玄門還有些淵源。”
“就算雲晚意正常,無心道長也能無中生有,給雲晚意些教訓,逐出淮安侯府!”
蘇錦拍了拍雲柔柔的手,歎道:“你二哥先前是輕敵了,冬日宴才失手,這一次精心打算過,不會和上次一樣。”
雲柔柔蹙著眉,看著興奮的蘇錦和雲懷喻,勉強擠出一個笑意。
她還是覺得不安,心懸著,本能的落不下來。
前幾回出現這個感覺,最後都沒好事,讓雲晚意大獲全勝。
這一次呢?
一個道士,真能把雲晚意趕出去嗎?
“好了,柔柔。”蘇錦看出她不對勁,安撫道:“别擔心,她一個野丫頭,還能鬥得過道長嗎?”
“是啊,你别擔心。”雲懷瑜的語氣柔和了許多,點了點雲柔柔的鼻尖,道:“我們的千金從前最愛笑了,往後這份笑容也會回來的。”
雲柔柔恍然回到雲晚意沒被尋回時,終於笑了笑:“多謝二哥還有母親的疼愛。”
事情同樣傳到老太君耳中。
老太君還病著,雖有藥物調理,可府上一件事跟著一件事來,她就算不多想也沒辦法,病自然好不全。
“無心道長不是說在戌時末以狗血化煞?”老太君沉著臉,疑惑道:“怎麼會沾到晚意那孩子身上?”
“可不僅沾著。”紅霞頓了頓,小聲道:“聽婢子說,寒露給大小姐擋著,主仆二人還是一身狗血。”
“老太君,奴婢多嘴說一句,雲家這些事,該不會真的……”
“别瞎說。”老太君臉色更是發沉,微眯起眼,道:“今日太晚了,明早問過無心道長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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