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著腦袋,像蔫兒的茄子,更顯挫敗落寞。
可他無法責怪雲晚意的冷淡疏離,是他們幾個當哥哥的沒做好,雲晚意才會一步步封鎖心底,無法信任。
“那。”雲懷書苦笑著,道:“你需要什麼,就跟我們說。”
雲晚意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神情中的疏離更甚。
“那你好好休息,我們不打擾了。”雲懷瑾面色凝重,終於開口,聲音略顯疲憊。
兄弟二人不受歡迎,自然不會繼續留下。
“唉,你這兩個哥哥是合計我們在,跑來裝模作樣的吧?”熙然郡主在兩人沒走出院子時,就故意提高聲音,大聲道。
“真要關懷你,也不至於都退熱了才來,要說你們府上這些人也夠可以的,大小姐病成這樣,愣是都不知道。”
門外兩人聽到,不約而同的停住腳步。
雲懷書轉身,想要回去解釋。
“沒用的。”雲懷瑾拉住他,聲音帶著顫抖:“她氣性兒大,到現在都恨我們偏袒雲柔柔,沒人幫她一次,我們的醒悟都太遲了。”
“不會的,晚意那麼好。”雲懷書擠出一絲笑臉,隻是那笑容,比哭難看多了:“早晚有一日,她會明白我們是被人蠱惑,才對她有偏見。”
“不僅是你我。”雲懷瑾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整個淮安侯府都讓她失望,明明她才是最無辜的那個,我們卻以為雲柔柔可憐,錯的離譜。”
雲晚意的風寒來的很急,可也過了整整一日。
若非雲懷瑾身邊的小廝,無意間聞到萃蘭苑裡傳來的藥味兒,隻怕他們會發現的更晚!
雲晚意早就沒對整個淮安侯府的人心存希望。
沒有希望,自然也就不會因為這些無所謂的事情困擾,反而安慰熙然郡主:“是與不是,沒多少關係。”
餘清鴻仔細辨别了她的神色,若有所指道:“兩位少爺對你的關心,不像是裝出來的。”
雲晚意又一次沉默,餘清鴻也意識到她猜錯了,不該多嘴,雲晚意是真的對兄妹間的情誼沒有期待。
氣氛低迷時,寒露匆匆進屋彙報:“小姐,洪鐘大夫那邊查清楚了,出事的一家人姓尹。”
“尹老太已經八十有三,生孩子落下了些毛病,也沒及時醫治,導致多年來止疼藥沒斷過,前段時間天冷,尹老太腰疼的直不起來,徹底倒床不起。”
“幾個兒子抬到泰和醫館,又哭又鬨的,下跪苦苦哀求洪大夫開的藥。”
雲晚意聽出不對,激動之下咳嗽了好幾聲,斷續問;“跪求?”
餘清鴻也覺得奇怪:“以洪鐘的為人,來看診求醫,不需要他們下跪哀求吧?”
寒露點點頭,歎道:“據說當時洪大夫診脈後,直接就和尹老太的幾個兒子說明,尹老太的病無法醫治。”
說到這兒,熙然郡主好奇道:“這個尹老太,到底是什麼病,竟到了無藥可醫的地步?”
寒露回答道:“尹老太是婦人病,腰疼不止,又有下紅,出血不多卻帶著瘤物,乃是因為多年前生孩子後落下的病根。”
“且早年腰疼不止,沒有及時用藥調理治病,年歲大了病灶越是嚴重,依舊沒能妥善處理,單用止疼藥拖到現在,神仙難辦,尹老太的兒子們聽後不樂意,最後胡攪蠻纏的跪求,讓洪大夫開的止疼藥。”
“洪大夫清楚尹老太大限將至,什麼藥都無濟於事,本不打算開,也是架不住他們人多,一時心軟想給他們留個心安,也正因為心軟,給自己帶來牢獄之災。”
“好人沒好報!”熙然郡主聽的氣憤不已,憤憤道:“他們就看洪鐘好說話,這才可勁兒折騰。”
餘清鴻想事更加深遠,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想了想問道:“聖上剛給洪鐘賜名神醫,泰和醫館應該護著才是。”
“怎麼聽上去完全在理的事,卻任由鬨去官府,泰和醫館的東家沒出面斡旋處理?”
寒露又是搖頭:“沒聽說泰和醫館有什麼作為。”
雲晚意疑惑的也是這一點。
她去蘇家前就遇到人鬨事,當時她的想法和餘清鴻說的一樣,泰和醫館總會管洪鐘的,不需要她多事。
退一步說,尹老太的幾個兒子年歲不小,能放任母親病了這麼些年,未必有多孝順,鬨來鬨去無非想藉機訛詐銀子。
泰和醫館開了多年,也曾出過類似的問題,不會看不出來,破財免災就是,沒必要為此損失洪鐘這樣的人才。
“事情隻怕另有隱情。”餘清鴻頓了頓,問道:“晚意,你打算怎麼辦?”
“繼續去查尹家人。”雲晚意凝神,道:“我覺著,這件事是針對洪大夫的,泰和醫館的態度也很微妙。”
寒露應聲而出。
熙然郡主和餘清鴻都沒就留,兩人留下禮物,囑咐雲晚意少操心,好好休息後,就離開了。
雲晚意和他們前後腳出去。
她需要調查點别的事情,來證明她的猜想是對的。
這樣,洪鐘離開泰和醫館,也就更加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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