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薊宰堅決的表情沒有變,隻是咬著牙,對楚螢道:“我們走!”
他拉著楚螢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小聲道,“猛元力現世,我們應該通知玄門,無論是將其滅殺,還是將其監禁……”
他一句話沒有說完。
一道凜冽的靈力自背後襲來,直接將他擊倒撞向院牆,又重重地砸在牆上。
這一下,比剛才陶舒煙的一下要重得多,薊宰倒在地上,已經吐了好幾口鮮血,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屋內。
楚螢也已經轉過頭,看向了坐在輪椅上的陶老太太。
那一道凜冽的靈力,就是來自命不久矣的這位老人。
這一力,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她此時已經面若金紙,呼吸喘喘,可一隻手還是用力地扣著陶舒煙的胳膊,不讓她出手。
陶舒煙哭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大大地喘了幾口氣之後,陶老太太渾濁的雙眼看向楚螢,“盟主,隨我來。”
“别去。”
有一個猛元力轉世還不夠,這油儘燈枯的老太太靈力居然也如此強勁。
楚螢兩指併攏,一張符紙從她指尖飛出,直直地飛向薊宰。
符紙一貼上薊宰,薊宰整個人就暈倒在地。
楚螢跟著陶老太太走進了一樓的一處房間。
她沒讓陶舒煙跟著進去,而是讓楚螢幫她推著輪椅進去。
屋內燈光昏暗,窗簾拉得死死透不出一點兒光來,隻有靠牆的位置,擺放著一排幾個牌位,每個牌位前都放著一張照片,每張照片前面都點燃著香燭。
等走近了,楚螢才清楚的看到,這每個牌位上的名字,竟然都是同一個人。
舒煙!
李舒煙。
王舒煙。
宋舒煙……
無論姓的是什麼,但總歸隻有一個名字。
舒煙!
陶老太太自己移動到了一旁,開始給每個牌位上香。
“李舒煙,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才五歲。那個時候時局動盪,我又是天生寡命,附近沒有孩子和我玩兒,大人也嫌棄我。”
“然後有一天,她就出現了。”
楚螢看向照片裡的女孩兒,看起來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樣貌清純,眉眼帶笑。
“她陪我玩兒,幫我打跑了好多欺負我的孩子,幫我開了陰陽眼,教我術法。”
“後來,有一天她半夜到了我家,已經是魂魄的狀態了。”
“她說希望我記住她,她叫李舒煙,不是猛元力。”
她繼續給王舒煙上香,“遇到她的時候,我已經十七八歲了,她還是個是十歲不到的孩子,是跑出來的。”
“我收留了她,把她當做妹妹。”
“後來來了一群人,把她搶走了。那天晚上,她又是以魂魄的形態出現在我的面前,哭著說不想轉世了。”
她繼續上香,來到了另外一個牌位前,“我在她身上留了追魂咒,她一轉世,我就去把她給帶了回來。”
“我把她當女兒養,養啊,她特别可愛懂事,又愛撒嬌。”
“又是那群人,她們闖進我的家裡,把我們帶走了,當著我的面兒殺了她,她哭著求我救救她,可是我救不了她。”
明明是極其痛苦的回憶,可此時陶老太太說起來,卻格外的平靜。
隻是手指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照片上那個笑得格外明媚天真的女孩兒相片。
“我被他們關了起來,沒過幾年,他們帶回來了一個嬰兒,交給我,讓我好好養著,又是舒煙,又是一個舒煙。”
“她病懨懨的,總是愛哭。我好不容易養大了她,養得健康又活潑的孩子,再一次被他們殺死了……”
“我養一個,他們殺死一個。殺死一個,再帶回來一個。”
“一直重複,一直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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