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當即收拾了東西,返回宮中。
根據欽天監測算,榮華大長公主將在公主府中停靈七日,於第三日正式舉哀。
景衍下令,榮華大長公主舉哀那天罷朝一日,內外命婦哭靈。如明陽公主等宗室晚輩,均需守靈三日。
正式舉哀那日,太上皇、太上皇後及所有的後妃,景衍蔣禹清及幾個孩子都到了,給榮華大長公主上了香。
眾臣見此,均感歎,榮華大長公主這一生,也沒白來這世上一朝,至少她得到了整個皇室的認可和敬重。
榮華大長公主停靈七日後,葬入豫家族地和駙馬與合葬在一起。
自從榮華大長公主薨逝後,太上皇變得越來越依賴妻子。無論出入,時刻都要看著太像皇後,人前人後都喚她“嬌娘”。
相對於太上皇喚太上皇後的親昵。太上皇後稱呼太上皇則要隨意得多,什麼“老頭子”或“阿衍他爹”“奕奕他爺爺”等。
太上皇覺得“老頭子”把他喊得太老,堅決不依。
他從後面兩個稱呼中選了一個“阿衍他爹”,聽起來親切又不顯老。這邏輯這思想,簡直了。
太上皇後也寵著他,他喜歡哪個就喊哪個。
以至於,後來景衍聽到父母相互之間的稱呼時,著實被雷得不清。
自打榮華大長公主去後,太上皇把原本屬於他的妃嬪全部從宮中遷到了别宮之中養老。
如今,皇宮之中,隻有蔣禹清這一位女主人,很是清淨。
蔣禹清也喜歡過這樣的清淨的日子。
太妃們在宮中,哪怕再省心,也會多多少少的給她找些額外的事情,這就讓她很煩惱。
如今太上皇主動開口把太妃們遷走,她是爛蓑衣——巴不得。
日子清淨了,她每天隻需要花費很少的一點時間就能把當天的宮務全部處理好。
其餘的時間或陪陪孩子,一般都會出宮去和安醫院坐堂,偶爾也會帶帶實習大夫。
如今邱神醫年紀大了,被她留在了宮中養老,她便成了醫院的定海神針。
無論再棘手的病人和手術,她都能輕鬆的搞定。
雖然身為一國之母,卻沒有半點架子,即便如此也沒有病人敢在她面前放肆,更不會出現醫鬨的情況。
沒有醫鬨,不代表大臣家裡不鬨點糟心事出來。
比如今天東家的男人寵妾滅妻,趁著正妻生病要抬妾作平妻。
明天那家的兄弟死了,他又要多娶一妻說什麼肩祧兩房。後天繼室搶嫡女的嫁妝給親女等等。
各種你想象不到的狗屁倒灶的事情,鬨到她面前來,要她斷公道,蔣禹清簡直煩不勝煩。
為此,她不止一次跟景衍吐糟,日子好好過不成嗎,非得整些亂七八糟的幺蛾子,人心不足蛇吞象。
對於這些破事,她處理起來也是毫不手軟手軟。
對於要抬平妻的男人,她直接炮轟:“你髮妻陪你吃苦受罪,一路走到今天.
如今病了痛了,你不管不顧也就罷了,還要再弄個女人來威脅她的地位,這是人乾的事?
你天天說忠君忠君,你待你髮妻尚且如此不義,本宮如何相信你能忠君,少不得要和陛下提上一提。”
這貨一聽,嚇得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再有要肩祧兩房的,蔣禹清說:“福王早逝,亦未留下健康的繼承人。
照你這麼說,陛下是不是還得再另立一位福王妃啊?亦或者再納個十個八個妃妾什麼的,好為皇家開枝散葉?
還是說你家有皇位要繼承?
好色就好色,非要給自己找那麼多的冠冕堂皇藉口!”
這位大臣被蔣禹清一頂“有皇位要繼承”的大帽子蓋下來,什麼旖旎心思都沒了,灰溜溜的出了宮,再不敢提肩祧之事。
至於那位被嫡女上告,搶奪原配嫁妝給自己女兒的繼室。
蔣禹清更是毫不客氣地訓斥道:“身為繼室搶奪原配的東西,給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嫁妝,這原本就是你的不對。
想要你的女兒風光大嫁,且自己努力賺錢就是。要是掙不來就少給些,也沒人會說你的不是,凡事量力而行即可。
搶人家的東西算什麼本事?即便你成功了,你以為人家就不會在後面戳你脊梁骨嗎?
不妨學學永寧伯夫人,看看人家多大氣,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半點不貪。”一這番訓斥,給這位繼室是整得灰頭土臉,遮著臉出的宮。
她又表揚那個姑娘:“你是個膽子大的。遇到不公平的事情,自己又解決不了,就該大膽的尋求幫助。
這點你做得極好。順便也給其他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姑娘做個表率”。那姑娘謝了恩,抹著眼淚歡歡喜喜的出宮了。
蔣禹清斷這些案子雷厲風行,又不按常理出牌,卻每每能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解決的非常好。
别人覺得頭疼萬分的家務事,在她這裡就跟喝水吃飯般容易。
大理寺卿甚至專門跑來向她請教經驗。
蔣禹清說:“我哪有什麼經驗,左右不過占一個理字罷了。
你是男子,處理這種事情,難免會站在男子的角度思考問題,我跟你不一樣,我是女子,自然會站在女子的角度上。
這樣處理起事情來自然也就容易了。”
大理寺卿聽聞言若有所思。
今年的雨水偏多,自打五月後,雨水一直不曾斷過。
六月中,江南三府零州府、郴州府、鄂州府八百裡加急。連日爆雨,大夏境內最大的楊子江,江水爆漲,洪水淹沒了沿岸的大半土地,至使數千人死亡或失蹤,無數房屋倒塌。
景衍飛鴿傳書給各府主官,立即開倉放糧,儘最大的努力安撫災民,務必不讓他們成為流民。
救災如救火,與此同時,蔣禹清連夜自和安醫院抽調了一批精英力量,攜帶大批賑災糧和藥品同親哥哥蔣禹川一起,夜日兼程趕往江南賑災。
自已帶著白小十先行一步,趕往受災最重的零州府。零州府也是蔣禹清的老家,大夏最著名的魚米之鄉。
雖如今洪水已經褪去,除了倒塌的房屋,沿河兩岸即將收割的頭季水稻也遭了大殃,全部全倒伏在田裡。
如果不儘快收割晾曬,太陽一曬,不過幾天,怕是會全部發芽,上半年將顆粒無收。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多被水衝到了房屋的百姓們,顧不得悲傷,正儘全力搶收水稻。
蔣禹清直接飛到了零州府城外,進城後,看到城裡四處都是隨地而坐而的難民。
他們衣衫襤褸,雙目不無神,好在並不亂,這讓她稍稍放下心來。
現任零州知府聽說皇後孃娘到了,激動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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