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開後,裡面的人坐在桌子上離得極遠。
“兮兮姐姐,我被打了。”
柯宇捂著臉來到雲兮的身邊,給她看著臉上的一小塊紅腫,是那種再不送去醫院就要消失的紅塊。
面對他的操作,房間裡的兩人截然不同的反應。
一身黑衣裝扮的人將頭低了些,而另外一邊的韓沐澤則是一陣無語。
他就說這小子死活不願意冰敷是為什麼,敢情又是找雲隊賣慘。
“誰讓你非要裝什麼大俠衝進房間,人家也是正當防衛,下手夠輕了。”
韓沐澤走過去把人拉到身邊沒好氣的說道。
明明雲隊都警告過了這人身手不低,能讓雲隊說出這話的他還不懂嗎。
他都是拿出百分百精神應戰的,若不是關鍵時刻他把雲隊交給他得東西扔了過去,這人還算理智打開看了看。
不然就憑他的身手也抓不住這人,他再有點别的心思,兩個人都有可能今晚就折在那。
想到這裡,韓沐澤越發覺得這小子是該好好訓一訓了,不然遲早有一天這小子要翻車。
“晚點再說,你們先回去吧。”
時間緊迫,雲兮也來不及瞭解事情經過,看到雲兮一臉的嚴肅,柯宇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乖乖的跟著韓沐澤出去了。
兩人離開後,房間陷入了一片寂靜。
雲兮的嘴巴張了又張,卻始終不知道該先說些什麼。
“你恢複記憶了。”
沙啞的聲音傳來,雲兮聽著心裡升起了一陣酸澀感,哽咽的應了一聲。
她恢複記憶了,就在生日宴第二天的那個早上。
在她看到母親的遺物後,晚上睡覺總是不太安穩,斷斷續續的畫面朝她腦海中湧來。
她一時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早上ti
一共二十九個孩子,她被貼上了七,那裡的人都要叫她七號。
可是她怕爸爸媽媽找不到自己,所以她每天在睡著之前都要告訴自己。
我叫葉雲兮,我的爸爸叫葉慕楓,我的媽媽叫雲然,我有兩個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他們都會來救我的。
她每天都要這麼告訴自己,一定不要怕,公主都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她會有屬於她的騎士來拯救她。
可是她沒有等到她的騎士,而是一群自稱醫生伯伯的人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又一個的房間裡接受檢查。
他們不知道都是什麼檢查,隻知道,那天過後每天早上他們都要被人盯著吃下一顆藥。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吃的到底是什麼,隻是在某一天早上,有幾個孩子再也沒有醒過來。
她害怕極了,爸爸媽媽都還沒有找到她,她不能死。
他們開始逃避吃藥,隻是,有些事情不是他們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
他們都被分開了,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哪怕是現在的她回憶起來,還是想要避開這一段記憶。
隻知道,那天彼此的耳邊都在迴盪著同伴的哭聲,叫喊聲和...求饒聲。
也是從那天開始,大家都隻能看著衣服上的序號才能認出來彼此。
因為所有的孩子,都被毀了容貌,除了序號,沒有其他辨别的方法。
也是從那天起,那個房間安靜了下來。
就這樣,他們開始認命,跟著那些人的安排日複一日的就這麼過著。
隻是隨著一天的用藥,他們身上的變化越來越明顯。
有些孩子身體的靈敏度增強,跑步的速度快了很多。
還有的孩子一跳就可以夠到將近兩米的屋頂。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這麼幸運的,有的孩子激素上升身體急速發育最終血管炸裂而亡。
也有的情況比這種要好些,在睡夢中不知不覺沒有痛苦的離開了。
隻有她,最明顯的變化是身體自我修複功能,明明已經毀了容的臉,已經遍佈疤痕的身體,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慢慢的疤痕脫落,身體又恢覆成剛進來時的一般。
也因為她這特殊的體質,她便同其他人多了些流程。
那便是不斷重複的進到那個血腥的房間,重複著她最先開始遭受的痛苦。
再被送到那手術檯一樣的地方被一群人長時間不停歇的盯著,剛開始的她會想那些人在看什麼,再看血會多久流乾嗎?還是看她流多久的血會死去呢?
後來就在她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的疲憊迫使她閉上了雙眼。
她是被一陣疼痛喚醒的,那些人一個個用手將她原本快要癒合的傷口又分開來,讓它淌出血。
她才知道,那些人是在觀察她的傷口癒合的規律。
發現她在睡著後的傷口恢複的會快些,他們便強逼著自己要睡覺,後來乾脆直接藥物迷暈。
她不知道這段時間維持了多久,當她睜開眼睛時自己已經被送回了那個房間。
她的嘴唇發乾,喉嚨發不出聲音,雙眼發懵看不出坐在自己身邊的是幾號。
他察覺自己醒了之後喂她喝了點水,她總算能發出聲音,對那人說道,好餓。
他將手上的饅頭掰成塊送到自己嘴邊,可是臉上的傷口好痛,她沒有勇氣去咀嚼,那人便將饅頭泡濕之後再餵給了自己。
一頓飯她不知道吃了多久,腦海裡隻剩下了一個想法:
原來饅頭,是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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