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還不能說話。

爍無法再呆下去，他短促地說了聲：“柳叔我得去公司了！”

柳秘書連忙把香菸熄了。

“行！你趕緊地去吧，别耽誤了正事兒！”

爍打開車門，坐上車，很快就發動車子。

過了五分鐘，他發現車子是往機場駛去的。

導航小姐聲音甜美，

他的內心卻焦躁萬分。

但他沒有掉頭，一直把車子開到了機場，到了機場大廳找到那個入口，他見了熏跟葉白。

葉白正在托運行李。

熏就站在他身邊，小小一隻，很依賴地緊跟著葉白。

取了票，葉白拍拍她的肩，示意她進安檢。

兩道身影慢慢消失。

爍站在大廳入口，靜靜地著她進去，他沒有叫住她……

他想，

他來這裡，隻是想她，而已。

爍坐回車內，是方秘書的電話，他想也不想地說：“今天的行程全部推掉。”

方秘書挺意外的。

總工作從來沒有這樣消極過。

但她還是點頭：“好的總！”

爍要掛電話，方秘書連忙說：“對了總，司小姐打電話過來找您，說是一個晚上沒法聯絡上你了！”

爍皺眉。

司安然？

他幾乎忘了這個人。

掛上電話，他撥了司安然的電話。

司安然雖是女強人，但是在他面前語氣挺俏皮的：“總，想見您一面還真的挺難。”

這種男人女人的調情，爍並不陌生。

在商場上，有許多女人想接近他，用了各種招術引起他注意。

他並不怎麼欣賞。

司安然用起來，他不討厭，但也沒有太大的感覺。

他斟酌了下說：“我們見一面吧！”

司安然並不雀躍，工作時間見面，絕非是好事。

但是她還是同意了。

一個小時後，雙方在市中心一家咖啡廳裡入座。

爍開門見山：“安然，我們不合適，到此為止吧！”

司安然輕輕眨眼。

她修長好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骨瓷杯身，很優雅也很賞心悅目。

她注視著爍，輕輕吐出一句話。

“你失戀了！”

爍微微眯眼：“你調查我？”

司安然端起杯子，輕啜一口咖啡，微笑：“對於相親對象，我當然會調查清楚，萬一有什麼斬不斷的情緣，我也知道該怎麼處理！”

“說重點！”

司安然放下杯子，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熏挺漂亮的。”

“我想如果不是長輩的原因，你應該娶她……”

爍起身，沒有耐心再聽她說下去了。

司安然及時住了嘴，她輕聲說：“爍我們合作吧！我想拿到家庭控製權，而你也需要一個妻子時時提醒自己，什麼人不能沾染！當然，如果你有本事說服熏當你外面的……女人，我也會當做不知道的。”

爍盯著她，冷聲：“她不會同意！”

他也不會讓她委屈。

司安然笑了笑，隻是那笑裡，有她自己才知道的落寂。

她以為，爍會拒絕她。

但是想不到的是，爍同意了。

他簡單地說：“相處一年，適合的話就訂婚。”

司安然揚起紅唇：“總，合作愉快！”

爍沒那份閒心，他快步出去，坐到車裡他靜靜地出了會兒神。

良久，他拿出手機打開。

裡面有一張照片。

是熏的。

七夕的時候，她非要做個小蛋糕慶祝一下，她又不太會，弄得小臉上好幾處奶油，著怪可愛的。

那一刻，著她笑起來的樣子。

他鬼始神差地拍下這張照片。

爍了很久，設置了一個加密相冊，單獨地放進去。

司安然說得對，他需要一個妻子提醒自己不能犯錯。

……

聖誕節的時候。

司安然打電話，邀請他一起過節，爍人在公司。

他握著手機淡淡開口：“節日快樂！不過我挺忙的，下次補吧！”

司安然輕歎一聲。

“行吧！大忙人！”

爍掛了手機，繼續檔案。

方秘書在外面敲門：“總，您該回去了！”

爍沒抬頭，隨口說：“完這份檔案吧！今天是聖誕是吧！那你先下班吧！”

方秘書笑容可掬：“總您也聖誕快樂！”

方秘書說完，就像是花蝴蝶一樣飛走了。

爍不經意抬眼，發現她今天穿了件很漂亮的裙子，著挺隆重的。

他不禁出神。

聖誕節……她在做什麼？

還在國外嗎？

爍翻著手機，著那串電話號碼，到底沒有撥出去。

他起身，披上羊毛大衣走出辦公室。

外面下著雪。

但街頭過節的氣氛依舊濃烈，小情侶們不時當街親個小嘴什麼的，這放在現在都不是什麼事兒！

爍開著車，想著自己去吃點東西。

手機響了。

他按了接聽，是他父母的電話。

他漫不經心地聽著，一邊應著，目光落到不遠處。

熏！

她穿著白色的羽絨服，頭上戴了一頂紅色毛線帽子，正跟幾個小朋友在打雪仗，一雙保暖的鞋子浸了些水。

但是她根本不在意。

小臉紅撲撲的，玩得挺瘋。

爍得出神，電話裡父母還在說話，後面的車子瘋狂地按喇叭——

叭叭叭……

他這才手忙腳亂，把車開走。

但他立即把車開到最近的停車場，下了車，再去。

熏身邊出現了旁人。

葉白。

葉白輕易地把幾個小屁孩打跑，葉熏大概挺高興，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的胳膊，葉白揉了揉她的頭髮，單手把她從雪堆裡抱了出來。

後來，他們上了黑色的悍馬車。

車子駛離時，正好經過爍身邊。

熏坐在副駕駛，她見他了，那瞬間她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那麼大一個電線杆子，葉白自然也見了。

他開車，輕咳一聲：“都過去了！别在意！”

熏點頭。

爍著車子消失，許久他回到車裡，皮鞋跟西褲全部濕了……但是他也不在意，現在的他飯也不想吃了。

他腦子裡隻有一件疑問。

熏，跟葉白在一起了？

這時，中控上的電話又響起來了，是謙的電話。

“爍，安然過來陪我們過節，你什麼時候回來？”

爍皺眉。

司安然去他家裡了？

他心裡不是很舒服，他的性子強，並不喜歡被女人掌控。尤其是司安然說好彼此是合作關係，但是她現在在做什麼呢？

爍淡淡開口：“公司事情多，忙！”

謙破口大罵：“你忙個屁！我聽見車子聲音了，你趕緊給我回來，飯都做得差不多了，就等你開飯呢！”

爍掛了電話。

他點了根香菸，輕靠在椅背上吞雲吐霧。

他自嘲地想，其實熏跟不跟葉白在一起，有影響嗎？

沒有，他們始終不可能！

早就結束了，司安然是個很好的妻子人選，平時也不會太出格……就這樣吧！

爍吸完一根香菸，發動車子。

b市的某高級别墅。

爍的車子緩緩駛進來，家裡的司機給開了門，含笑說：“家裡可熱鬨了，柳秘書跟太太也過來了！”

柳叔柳嬸也來了？

爍整了下衣服，緩步走進大廳，才進去謙盯著他的腳跟褲子哼聲：“到哪兒野了，你這麼大人了不會也跟小孩子一樣去打雪仗了吧？”

爍淡笑：“了一場雪仗。”

謙罵他：“你真是出息了！”

明珠他一眼，他頓時就不說話了，在外面他還是給太太面子的。

傭人給爍拿了鞋子換上。

司安然淺笑：“柳叔柳嬸都來了，怎麼不叫上小熏？我聽說她是很有才華的設計師。”

柳秘書少了根弦：“那孩子忙著呢！”

柳太太總歸多了個心眼，她笑意吟吟：“她有自己的私生活！我跟你柳叔過來湊熱鬨你跟爍恩恩愛愛，總不能把孩子也叫過來吧，知道的是說我們兩家關係好，不知道的還說我們是蹭飯！”薆

她說完，還是笑意吟吟的。

司安然微微一笑。

柳秘書就奇怪了：“平時你在外頭悶聲放不出一個屁來，今天怎麼牙尖嘴利的，這可不像你啊！”

柳太太：“你這會兒蠢的樣子了，也不像平時的你啊！”

柳秘書笑了，對謙夫妻說：“慣的！”

柳太太招呼著爍坐下。

她還給他寬了大衣，特别溫和：“你，外面的雪仗就那麼好？衣服褲子都濕了！這麼大人了還不知道分寸。”

她一番敲打，爍心知肚明。

司安然著他們家裡一出，總覺得自己融入不進去。

爍在柳太太去廚房時，跟了過去。

廚房裡沒有旁人，柳太太眉眼冷下來，輕聲說：“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爍輕聲道：“熏回來了，是不是？”

“是！”

“她身體怎麼樣了？”

“好著呢！”

“她跟葉白……怎麼樣？”

“好著呢！”

……

柳太太把飯盛上，用力按了按，端給爍。

“這碗飯是你的！足夠撐死你了！”

“你就别惦記别人碗裡的了，小熏跟你就不是一路人！爍，你的那碗飯在外面呢，可厲害著呢，明裡暗裡還擠兌小熏，我她是知道什麼了吧！我能管好小熏，你能不能把你女人管一管，别說話夾槍夾棒的，小熏就是欠你也早還清了！”

柳太太很生氣。

爍跟小熏有一段也就算了，

現在又多了個女的，拿這事兒出來說，算怎麼回事？

她雖強悍，但也忍不住紅了眼睛。

這糟心事兒放哪個母親身上不難過，還得在外面給那叫司安然的賠著笑臉，按她脾氣她現在就想走人！

爍說了聲對不住。

廚房燈光暈黃，他聲音低低的：“您放心，我會跟她保持距離！也會跟安然說的。”

“那是最好！”

柳太太出去了。

爍獨自站在廚房裡，此時大廳裡很熱鬨，有他的長輩們也有他未來的妻子，可是他卻一點也不想過去，他寧可站在冰天雪地裡，那個人笑的樣子……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