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就要走，哪裡能喝得了幾口。

熏唇動了動：“隨便吧！”

爍做了決定：“給她一杯星冰樂。”

方秘書去忙活了，他們彼此坐在對面，相對無言。

很久，爍才輕聲說：“對不起！”

熏的眼睛悄悄地紅了。

曾經她最對不起的，就是叔叔，但是現在爍卻坐她對面說一聲對不起。

是因為玩弄了她？

還是被她知道了身份？

是不是她不知道的話，他永遠不會說？

方秘書把咖啡送過來，識趣地離開了。

熏低頭咬著吸管，這是她下意識的舉動，每次她不想說話時就會這樣。

爍想讓她說話，手輕輕覆住她的手背。

她的手冰涼。

熏像是被嚇到了，一下子揚起手，甩開他。

那瞬間，爍是難堪的。

他低了頭，聲音壓得很低：“熏，不管你信不信，報複了你我心裡並不好受！這些就算是……補償。”

他掏出支票本，寫了一組數字。

足夠熏下半輩子生活無憂，甚至是能過的大富大貴。

熏著桌上的支票。

良久，她輕輕眨眼，聲音有些恍惚：“你不需要覺得對不起我！本來……其他談戀愛的人也未必有結果的，何況那段時間我很開心！所以你不需要補償我！”

“如果你覺得虧欠，那麼以後不要再找我！”

“就當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這樣對你對司小姐也好，我想她並不想知道我們之間的過去。”

……

熏說完拿起小包包。

“抱歉！時間到了！”

她沒有一絲留戀，起身就要離開，但是爍捉住了她的手：“熏！”

熏垂頭：“你放手！我們之間結束了，也沒有感情可以懷念！”

事實上她去國外，是治病。

醫生說她需要離開這裡，徹底地放下心結。

爍不肯放手。

熏猛地抬眼，她著他很輕地問：“這是乾什麼呢？爍你除了支票你能給我什麼呢？你有女朋友，難道你要用這些支票打發我，讓我當你的情人嗎？你不是最恨我母親那樣的人嗎，難道你也要讓我成為那樣子的人？”

說完，她眼裡蒙上淚光。

熏走的決然，頭也不回。

這輩子，她隻喜歡過一個男人，是爍。

可是在她生命中，有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薆

就是堅持！

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接受了柳家夫妻的收養，他們待她極好……她有家庭，她絕不可能為了一個爍而毀掉她現在擁有的。

至於他們的恩怨，她已經用感情用身體還清了！

熏下樓到車裡。

柳太太正一臉擔心，生怕兩個小的又擦出什麼火花來，那就作孽了。

熏坐下。

她輕輕靠在柳太太肩上，喃喃地說：“媽，我想把機票往前挪挪。”

柳太太是同意的。

她問：“咱們問問葉白！你想挪到什麼時候？”

熏吸了下鼻子，輕聲說：“明天！”

柳太太呆住了。

不過她還是遵從了熏的意思，跟葉白溝通以後，葉白爽快同意了。

下午，柳秘書從市趕了過來。

此時經年，他老了不少。

頭花都花白了。

他並不知道熏跟爍這兩個孩子的事情，隻以為熏是心情不好，也不怪這孩子自小就心思重，有個小毛小病的也正常。

柳太太在廚房做飯。

柳秘書陪著小女兒，電視。

他著電視裡的貓和老鼠，皺皺眉：“要不咱們換個台，換個談戀愛的小甜劇，你們小姑娘現在不最喜歡這個嗎？”

他是渴望女兒開竅，能找個女婿回來。

總單著，也不是事兒！

他還舉例子：“你你叔叔家裡的那個，相親成功，這不元旦就要訂婚了！”

爍要訂婚了？

熏盯著電視，好半天才慢慢地說：“那恭喜他！”

柳太太在廚房裡，也聽見丈夫的大嗓門。

她氣死了！

這個傳誌，哪個不能說他專門挑哪個說！

她炒了菜端出來，一邊抹手一邊輕哼：“過來吃飯了！就你話多！”

柳秘書哪知道她心裡想什麼，順口說：“這也不能說了？我倒是覺得這些年過去了，平時小熏生日，明珠也總給她準備點兒禮物什麼的！她那孩子就是嘴上彆扭，心裡早就軟化了，你說咱們跟家的關係，也不能一輩子讓小熏躲著他們不見啊，我們是養女兒，又不是養小貓小狗，就是犯人也有出獄的一天是吧？再說咱們小燻人見人愛。”

柳太太心裡直翻白眼。

嘿！

還過去了呢，這仇是越結越大了！

柳秘書越說越覺得，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就這時正好門鈴響了。

他過去開門。

貓眼一，嘿，是爍這小子！

他一邊開門一邊對妻女說：“瞧吧，知道我來b市，爍這小子過來我來了！今天可不能放過他，他在商場上人模人樣兒的，跟他爸一樣會裝，今天我可得把他喝趴下！”

熏跟柳太太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柳秘書已經開了門。

門外，爍衣冠楚楚，樣貌出眾。

柳秘書拍拍他的肩，笑笑說：“你小子可以啊，知道我要來b市竟然還能摸到這裡來！來來來，咱們今天好好喝幾杯！天冷正好暖暖身子，回頭我讓司機送你回家。”

柳太太說話了。

“人不過來，你當都跟你一樣閒得慌？還吃飯呢？我爍平時應酬多，未必有時間在這兒吃飯，爍你說是不是？”

爍向熏。

她還在貓和老鼠，慢慢地往嘴裡送薯片。

爍牽出一抹笑：“柳姨做的家常菜真香，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一口了！”

柳太太暗暗翻了個白眼。

臉皮真夠厚的！

那邊柳秘書已經攬著人的肩，親親熱熱地說：“别聽你嬸子亂嘮叨！今天咱們爺倆個好好喝一杯，先說好你可不要讓我！”

爍淡淡一笑：“一定！”

經過熏時，他步子一頓，嗓音略啞：“小熏？”

柳太太一臉擔心，怕孩子露出馬腳來。

到時丈夫察覺，那這事兒就得鬨大，她不是不想討公道隻是女孩子的名節重要，她並不想讓他們同居過的事情弄得人儘皆知，揹負著藍梓眉女兒的身份小熏已經很難，若是讓旁人知道她跟爍有了首尾，以後怎麼抬得起頭來？

好在，熏隻是很淡地點頭。

柳秘書笑：“按理說，爍你還得叫小熏一聲姐姐，她比你大一歲哩！”

爍目光有些深不可測。

他輕道：“但是瞧著比我小三四歲的樣子。”

說起這個，柳秘書不大開心。

“長到１６０就不長了，你嬸子天天給她煲湯也不管用。不過女孩子纖細嬌小一點兒也挺好，著顯小。”

爍微微一笑。

柳太太狠瞪一眼丈夫：“你可長點兒心吧！”

柳秘書就抱怨了：“瞧瞧，母老虎又下山了！”

他請爍過去坐，還在熏的小酒櫃裡找了一瓶上好的花雕，拿過來跟爍分享，還請太太弄了個小火鍋一邊涮一邊喝酒談天。

柳太太搓手，搓得通紅。

小鍋子弄好，爍扭頭熏，她還在動畫片兒。

爍開口：“怎麼不過來吃飯？”

熏並不想跟他一起吃。

她拿紙巾擦了擦手，輕描淡寫：“吃飽了！你們吃！”

柳秘書才想說話，柳太太端了炒菜過來，幫著熏說話：“小姑娘都愛吃零食，都不愛吃飯！再說你們聊的那些話她又不感興趣，你們吃你們聊，我們就對付一下。”

柳秘書覺得這不像話。

他們家裡又不是封建，吃飯女人不許上桌的。

熏起身：“我頭有些疼！去睡會兒！”

柳秘書一下子就慫了。

他連忙說：“那趕緊去睡會兒！讓你媽媽再給你吃片藥兒，可不能難受了。”

熏嗯了一聲，回臥室。

柳太太跟了進來，熏靠在床上漫畫，她的很多愛好都跟小孩子一樣簡單。

柳太太伸手摸摸她的頭。

半晌，輕聲說：“他是怎麼個意思？”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