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
他說的自然不是張守業,而是他身後的男人。
那人噗通一聲跪下,顫聲道,“殿下,救我!”
蕭君奕微微一愣,繼而起身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可這人除了一張臉還能找到往日的模樣之外,衣衫襤褸風塵仆仆的,跟個叫花子還差不多。
“這不是前太醫院的醫正林不凡麼?”
蕭君奕認了半日,方才將他的身份確定了,隻是眼神中的疑惑卻愈發濃重了,“張守業,你這大半夜的,怎麼帶他來了?”
張守業不同於林不凡的顫抖,反而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來,低聲道,“殿下,您不妨聽聽醫正大人說什麼吧。”
聞言,蕭君奕這才走到林不凡的面前,親手將他扶了起來,笑道,“林大人,您這告老還鄉也有一年多了,這個時候來我這裡,可是有什麼要事麼,又為何讓我救你呢?”
那林不凡不聽這話還好,一聽下來,頓時就有些老淚縱橫的模樣,顯然是嚇壞了,“殿下,草民已經告老還鄉,不是大人了,您直接喚我名字便是。草民這也是走投無路才來找您的,有人,有人想要殺我!”
“殺你?”蕭君奕先是一愣,繼而好笑的看著他,道,“那與我有何乾係?”
林不凡咬了咬牙,抬頭道,“這個殺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
蕭君奕直覺裡面有內情,頓時追問道,“我那好二哥又為何要追殺你一個已經不在宮中的醫正呢,難不成,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林不凡到了這種境地也不再隱瞞,隻苦著臉道,“草民先前被賢妃娘娘脅迫,曾做了幾樁傷天害理之事,可賢妃娘娘一再威脅草民,草民心有怯怯,便借了個疾病告老還鄉了。誰知道,誰知道賢妃娘娘竟然夥同二皇子派了人來追殺草民!草民幾次逃脫,可對方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怎麼甩都甩不掉,草民走投無路,這才來投奔端王殿下您啊!”
他說到最後,似是想起了這些時日的遭遇,一張臉越發的苦了起來。
聽了這話,蕭君奕的眼神卻越發的亮了起來。他正愁著要如何對付賢妃那個賤女人呢,這就有人上趕著送來板磚,他若是不好好的利用一番,豈不是對不起上天給的這麼好的機會麼!
隻是,面前之人須得好生安置妥當了,“你讓本王救你,也不是不可以,可你知道的,本王救人一向有代價的。”
林不凡自然懂得,當下就跪下道,“草民願寫血書,以證明賢妃的罪民!隻求殿下給草民一條活路,救我一命!”
蕭君奕當下就將他好生的扶了起來,笑道,“你畢竟是前太醫院的,幼時本王與你也有些交情,不需要一直跪啊拜的,來人,送這位貴人去廂房,好生招待著!”
待得林不凡被送出去之後,張守業立刻就將門關上,而後低聲道,“殿下,此人咱們若是運用好了,定然會成為絆倒二皇子的一大助力啊。”
聞言,蕭君奕隻勾出一抹壞笑來,道,“不著急,明日我進宮找母妃商議之後,咱們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
說著,他又拍了拍張守業的肩膀,道,“張大人,今日之事還要多謝你,放心,來日本王的功勞簿上,必有你一筆。”
那張守業聽了這話,連忙歡喜的謝道,“多謝王爺,為您做事,是臣的本分。”
聽了這話,那蕭君奕越發的笑的開懷了起來。
送走張守業,蕭君奕這才忙忙的回了房間。靜妃已然許久,見他迴轉,不由得嗔道,“王爺好忙呢,妾身這難得出宮一趟,你卻又撇下我一個人。”
她話音未落,蕭君奕便開懷的將她抱在懷中親了一口,道,“本王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說著,他便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末了又道,“這次算是天賜良機了,賢妃算計到了本王的頭上,本王這次定然要讓她好看!”
靜妃聞言,也陪著嬌笑了幾聲,隻是垂下的頭卻多了幾分的算計神色。
到了第二日,他進宮將此事與慧妃說了之後,慧妃頓時歡喜道,“這樣一來,咱們豈不是就有把柄對付賢妃那個賤人了麼!”
慧妃看賢妃不順眼許久,可賢妃的尾巴一直藏得極好,叫她想下手都難呢,這次這個醫正,可是天賜良機!
蕭君奕笑道,“母妃,非但是賢妃,就連那蕭君涵也會大受連累,到時候,這朝堂之中可就唯我獨尊了!”說到這裡,他又皺眉道,“隻是,咱們要怎麼才能名正言順的讓醫正來指認賢妃呢,總不能直接將人推到父皇的面前吧,那可是會弄巧成拙的。”
慧妃略微盤算了一下,眼神悠的一亮,道,“不著急,母妃心中自有打算。咱們就這麼辦——”
慧妃將計劃在蕭君奕的耳邊附耳說了一遍之後,蕭君奕先是一喜,又有些憂慮道,“在千金宴上動手,合適麼?”
“那有什麼不合適的,隻消咱們將千金宴的地點改在宮中便是了。你那好姑姑才休了駙馬,今年可沒心思辦什麼千金宴,剛好這事兒就落在我的頭上了,到時候咱們再來一招栽贓加厚,等你父皇一來,人證物證俱在,賢妃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是插翅難逃!”
見慧妃說的這般篤定,蕭君奕這才放下心來,轉而討好道,“母妃,還是你有辦法。”
慧妃點了點他的額頭,歎氣道,“母妃這麼苦心籌謀,還不都是為了你麼,畢竟,凡是擋你路的人,母妃都少不得要一一除掉,這叫——為母則強!”
到了千金宴那日,謝如琢早早的便被丫鬟們叫了起來,在她眼皮耷拉著睜不開的時候,將她從頭到腳都打扮了一番。
直到那略微冰涼的手沾染上了臉,謝如琢這才渾身一機靈,睜眼看向來人,卻見謝如月正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見謝如琢終於睜眼,謝如月這才嗤笑道,“昨夜莫不是偷雞摸狗去了,竟然到現在還這般睏倦。”
謝如琢哀歎一聲,“如今外間的天還在黑著,你怎的這麼精神。”說著,又警惕的盯著她想要襲擊過來的手,問道,“你的手這麼涼,難不成跟永安玩雪去了?”
“沒有,隻是一早過來看你,忘記帶湯婆子了,誰想到竟然這麼冷。”謝如月一面說著,一面輕嗬著手,放在暖爐旁邊捂著。
絳朱早將飯菜擺上了桌,笑著問道,“二小姐還未用早膳吧?”
聞言,謝如琢頓時斜睨了謝如月一眼,道,“這麼早過來,肯定是來蹭飯的,絳朱,再去那副碗筷吧。”
謝如月輕打了她一下,道,“偏你摳門,能吃你幾天的月銀?”話雖這般說,她到底是拿出一副首飾盒子,遞給謝如琢道,“諾,我這些時日不曾管過房裡,今早上丫鬟給我梳妝的時候才巴拉出這麼一副首飾,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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