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男人一臉陰霾,藉著這依稀的月光卻可以認出來,他不是别人,正是蕭君奕!
謝如琢頓時便瞪大了雙眼,她原本就覺得蕭君奕突然勾搭上謝如茵是别有所圖,眼下蕭君奕出現在這裡,更加讓她確認了這個想法。
難不成今晚上的事情,謝如茵也知道麼?
蕭君涵更是將身子直直的坐起來,他這個計劃做的還算嚴密,蕭君奕又怎麼會知道,還成功的在他的佈置裡面摻進了人?
這二人各懷心思,卻誰都猜不透其中的謎底。
不想,外間的蕭君奕倒是替二人解了疑惑。
“主子,都是奴才們無用,還請主子息怒,可是這外面天寒地凍的,主子您是尊貴之軀,在這外面凍著,奴才們心中擔憂啊。”
說話的這個男人聲音帶著些許的尖銳,似乎像是一個太監。
“擔憂什麼?隻要今日能除了蕭君涵,本王就是病個十天半個月也是值得的!”蕭君奕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又哼了一聲道,“也該那蕭君涵電子背,若不是他色心起,想要設局讓那謝如琢嫁給他,也不會讓本王逮著機會,來一個將計就計啊。”
“那不還是主子您英明神武麼?”尖銳聲音男子說完這句,又對周圍十來個黑衣人吆五喝六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找啊,找到了人清理乾淨,咱們好回去!”
十幾個黑衣人聞言,應了一聲“諾”,便挨著地面尋找著。隻是這月色本就淡薄,再加上這雪天路滑,又豈是那般好找的?
找了好一會兒,黑衣人們在這裡也一無所獲,隻得回到蕭君奕身邊稟報,“王爺,這裡沒有。”
“沒有?”
蕭君奕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這裡沒有,那他們會掉在哪裡去?總不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吧?”
為首的黑衣人斟酌了一番,道,“其實他們從高處落下,生還的可能性本就小,要不然咱們去那邊找找?照著掉下來的樣子來看,似乎那裡的可能性大一些。”
聽到這黑衣人這麼說,那太監當時就踢了他一腳,氣急敗壞道,“那還不走,在這裡浪費主子的時間!”
蕭君奕也是冷哼了一聲,一甩袖子,便裹緊了自己的大麾,隨著黑衣人的步伐,朝著别處走去。
直到那淩亂的腳步聲儘數消失之後,謝如琢方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重新倚在了凹凸不平的牆壁上。
蕭君涵默然了良久,幾次想要張口,都不知說什麼。他最肮臟的一面被這麼赤裸裸的被揭開,便是想要辯駁,也無力反駁。
倒是謝如琢當先開口,“我一直以為二皇子有心計有膽魄,卻原來到頭來不但竹籃打水一場空,還給别人做了嫁衣。看來往日對二皇子的看法,還要改上一改才是。”
她雖然再笑,可那話中的嘲諷卻是一覽無餘的。
“今日之事,我本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模樣,那蕭君奕在背後算計我,琢兒,你放心,這件事我定然會給你個公道的!”
聽到蕭君涵這樣說,謝如琢嗤笑了一聲,微微笑道,“殿下,你想要螳螂捕蟬,就别怪身後有黃雀。說到底,都不過是一路人罷了!”
蕭君涵到底失血過多,此時也有些疲憊,因啞著聲音道,“不管如何,我對你的心意總歸是真的。琢兒——”
“别叫我!心意?你的心意就是將人置之死地而後快麼!”
謝如琢的聲音突然便尖銳了起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蕭君涵對她的算計從來就沒有間斷過!
“琢兒,我隻是想娶你!若是你答應嫁給我,我必定不會辜負你的,你相信我!”
蕭君涵便是到了此刻,也不願卸下他那深情的偽裝,謝如琢甚至想要扒開他的皮囊,看一看他是不是已經將這偽裝給縫進了骨肉裡,所以才這般的牢靠。
不過——
“殿下,明人不說暗話,今日的事情,沈婧慈也有一份功勞吧。”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永遠站在他身後的的那個人也一同策劃了吧!
蕭君涵不妨她突然提起沈婧慈,臉上偽裝的深情頓時便僵了一僵,繼而低聲道,“這件事情本是我的錯,與沈家小姐有何相關?琢兒,我所在意的從來都隻有你!”
聽到這話,謝如琢幾乎恨得咬碎一口銀牙。可不是麼,他從來利用的都是謝家和她,謝家的權勢用完之後,便被他徹底扳倒;而她呢,她到死,連一個進宮的資格都沒有!
隻是這些話,謝如琢卻不屑於跟蕭君涵說,她隻是冷聲道,“殿下還是趁早放下這份心思吧,我聽著噁心!”
謝如琢說完,那蕭君涵卻突然摸黑靠近了她,陰聲道,“琢兒,眼下可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沈婧慈的話還言猶在耳,他如今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謝如琢回去之後必定不會心甘情願的嫁給他的。與其這樣,倒不如現在在這裡將生米煮成熟飯,隻要事情成了,那謝如琢就算是不願意,也由不得她了!
蕭君涵打定了主意,眼神頓時便猙獰了起來,他已經沒有後路可退了!
謝如琢一直防備著他,猛然見他撲了過來,謝如琢霎時便起了身子,也不顧的被髮現的危險,退到洞口道,“你再敢過來試試!”
蕭君涵先是一愣,繼而便見那透過微弱光線的洞口處,謝如琢正將銀光閃閃的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這是做什麼?”
謝如琢冷冷一笑,道,“殿下,你不是一向足智多謀麼?那咱們不妨來猜猜看,若是我今日死在這裡,謝家會如何對你這個已經不受寵了的皇子?”
蕭君涵原本的狠厲神情在聽到這話之後,不由的收了起來,語氣也有些無可奈何,“琢兒,你一定要這麼極端麼?”
謝如琢卻不理會他,隻徑自說了下去,“謝家保持了這麼多年的中立,可不見得會一直保持下去。今日之事一出,所有的罪責便都是五皇子的,我若是你,定然不會放棄今日這般大好時機去整垮對手。可是若我死了,那事情可就變味兒了。”
謝如琢都將話說的這麼明白了,若是蕭君涵還不明白,那他就枉學了這麼多年權謀之術。
聞言,蕭君涵果然沒有再進一步,隻是依舊不甘心的問道,“琢兒,你果真不肯嫁我麼?”
謝如琢聽得這話,卻是連回答都不願意了。她之所以跟蕭君涵說這些話,其實也是為了自保。
外面之人虎視眈眈,若是再返回來,多蕭君涵一個,或許還能多一線生機。
且最重要的一點,她自知身體已經到了嚴重透支的地步,眼下便是有個風吹草動都足以叫她倒下,想要殺死蕭君涵,簡直是難如登天。
既然對方死不了,那她就得想辦法保自己平安。
見謝如琢這態度,蕭君涵也隻緩緩的歎了一口氣,在洞裡面重新坐了下來。他一向知道什麼最重要,如今事情不成,他便隻能圖謀下一步。且謝如琢方才說的話也著實給了他一個提醒,便是沒有謝家的支援,隻要他扳倒了蕭君奕,那這皇位便隻有他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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