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曹氏又攜了她坐到炕上,笑道,“琢兒可曾吃早膳了?”
謝如琢回道,“吃了。”
曹氏又問了幾個問題,謝如琢都一一答過,便眉眼恭順的坐在曹氏身邊,心裡卻是暖洋洋的。這種跟親人在一起的感覺她十分珍惜,即便是不說話,她也是覺得十分溫馨的。
謝如月見她一反常態,不由得有些偷笑,嘴上卻道,“外祖母,您這麼偏心,都不問問我的手涼不涼,我可要吃醋了。”
聞言,曹氏不由得一笑,嗔道,“就你猴兒一般的樣子,一進來就圍著小爐子坐了,還當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再說了,跟你妹妹爭風吃醋,羞也不羞?”
“外祖母——”謝如月故意拉長了聲音,嘟著嘴撒嬌的叫了一聲,又神神秘秘道,“告訴您一個秘密,琢兒今日前來,可是有禮物送給您呢。”
她家小妹一反常態的害羞,其實謝如月是有些理解的。琢兒自從獵場之後,性子便沉穩了許多,想來今日前來,也是想彌補親人之間的關係的。可是想法是一回事兒,當真去做了又是另外一回事。謝如月見她半日都沒有表示,索性直接替她說了出來。
聞言,曹氏頓時有些意外,這些年小外孫女不親近自己,讓她心中十分難受。尤其是女兒死了之後,再看這幾個孩子,越發的覺得心疼。奈何她的好意,往年謝如琢都是不願接受的,今日竟然想要送她禮物了?
謝如琢的確有些不好意思,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外祖母,我聽說您近日身子不大舒坦,恰巧府上買回一名精通藥膳的廚娘,便想著送來給您。這其實算不得禮物,隻是外孫女兒的一片孝心,還望外祖母不要嫌棄才是。”
她的話音一落,曹氏便有些濕了眼眶,一把抱著謝如琢,笑道,“好孩子,外祖母喜歡還來不及呢,哪裡會嫌棄呢。”
“外祖母,您可不知道。這廚娘做飯可好吃了,一點都不聞藥味兒,謝如琢不過吃了一頓,就惦念著要給您送過來,當真是有好事兒都想著您呢。”謝如月對於二人的關係緩和樂見其成,又在一旁加了一火。
曹氏聽了,越發的心內高興。往日裡不喜歡自己的小外孫女兒如今這麼有心,她心內感歎,撫著謝如琢的發,道,“難道你有心了。”
謝如琢貪戀外祖母的懷抱,笑道,“隻要外祖母喜歡便好。”說著,她又笑看著謝如月,道,“謝如月,你這麼瞭解廚娘做的飯,怕是這幾日沒少央著她做好吃的吧,還不快從實招來。”
“我學會了,還不是做給你吃麼?”謝如月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嘴上埋怨,眼內卻滿是笑意。
謝淮南見她們二人這般,嘴上一直噙著一抹笑意,他心中記掛著正事,因道,“外祖母,我還有事情找承曄表兄,晚些時候再過來陪您。”
曹氏揮了揮手,道,“去吧,你表兄此刻應該在書房呢,你直接過去找他便是。”
謝淮南應了一聲,也不多言,便出去了。倒是曹氏有些疑惑的問道,“我看你哥哥心中似是藏著事兒呢,出什麼事兒了?”
她已經許多年不再過問朝堂的事情了,但是對於謝家的一些傳言,她還是有所耳聞的。
“皇上今晨下了一道聖旨,說是讓哥哥押運糧草南下,以作賑災之用。想來是將要新年,哥哥卻得離家,心中有些不捨吧。”謝如琢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卻略過了提議國公府參加的事情。外祖母一向不允許女子涉及朝事,這事兒還是讓哥哥出面的好。
聞言,曹氏也有些歎息,“淮南這孩子,的確是要受苦了。”說著,她又吩咐流螢,“待會將那件水貂裘衣找出來,等表少爺走到時候讓他帶上。”
“外祖母,可使不得。”謝如月當下就擺手道,“這太貴重了,您還是留著吧。”那水貂裘衣是先帝所贈,如今給了謝淮南,難保别人會眼紅。
曹氏卻道,“有什麼使不得的,天寒地凍的,這衣服雖說看著普通,難得的是保暖極好。識的此衣服的沒有幾人,就讓你哥哥穿著吧。”
二人正說著,便聽得外面丫鬟通報,說是葉氏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自門外走進來一位婦人,她著了一襲水藍色的衣裙,眉眼精緻,神情中透著一股屬於掌事者的乾練,正是薑國公現在的當家主母,謝如琢的舅母葉氏。
說起來,葉氏的背景也不可小覷。她本是定北王府的女兒,先皇後的胞妹,葉貴妃的姐姐。三人乃是一母同胞,感情極好。
隨著葉氏來的,還有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隻是這少年的身形不算高大,還有些胖。他的一張臉還未曾長開,圓圓的臉,大大的眼,像是一個招財娃娃一般珠圓玉潤。
少年笑起來的時候,便露出兩個酒窩,他生的十分俊俏,隻是這胖卻有些埋沒了他的好皮相。這人,便是葉氏的幼子,薑承雋。
謝如琢姐妹當先請安,葉氏一手扶起一個,先是關心了一番謝如月,又看著謝如琢道,“上次在千金宴上,我也沒來得及問你,你所受的箭傷可好些了?”那次她在山莊門口,無意間看到謝如琢臉色蒼白,隻是當時她被幾位夫人圍著,有些脫不開身,心裡到底是有些擔心的。
謝如琢心頭一暖,笑著回道,“有勞舅母掛念,我已經沒有大礙了。還要謝過舅母呢,那日您送的衣服我十分喜歡,可惜沒能穿成,心中很是遺憾呢。”
“不過一件衣服,有什麼好謝的。你若是喜歡,回頭我再讓繡娘做了給你送過去便是了。”葉氏沒有女兒,家中更是清一色的男丁,此時看見謝如琢懂事許多,更是喜歡的不得了。
幾個女人坐在一起聊天,卻悶壞了小胖子薑承雋。他將屁股在凳子上扭了幾圈,終究是坐不住了,走到謝如琢和謝如月面前,道,“你們都沒有看到我的存在麼?”
謝如琢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此時見他一臉的彆扭,頓時忍著笑道,“給二表哥請安。”
謝如月倒是仍舊在凳子上坐著,隻是先將手中的那一盤點心護在了手心,哼了一聲道,“你可别想搶我的點心,今兒這芙蓉酥全是我的。”她一向喜愛甜食,偏巧跟薑承雋喜歡的差不多。每次來國公府,薑承雋都要將點心搶的差不多,直讓謝如月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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