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許久不見的溫如玉。
謝如琢按壓著想要將身下的瓷枕丟過去的衝動,挑眉笑道,“多日不見,師傅的臉倒是越發的丟的乾淨了。”
溫如玉閒適的一笑,走到她的床邊,將蕭君夕擠到一旁,自己則坐到了軟凳上,將她的胳膊撈了過來。
“徒兒,你肝火很旺啊,難不成是房事上不和,導致你火氣奇高?”
一旁的蕭君夕禁不住磨牙,哼了一聲道,“我說溫如玉,别把你自己的毛病拿來詆譭本王的名聲行麼。琢兒說的沒錯,你可要點臉吧!”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溫如玉不要臉呢?
阿離啾啾的叫了兩聲,發現沒人搭理它,它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自己便衝著謝如琢的胸前撲了過去。
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便好了!
可惜,阿離的願望註定是要落空的。它的腦袋還沒紮過去,翅膀便先被蕭君夕眼明手快的揪住了,威脅道,“你再敢靠近本王的媳婦兒,本王就拔光你的鳥毛,讓你在這冰天雪地的外面待上個六七日!”
阿離剛想低頭咬下去,不妨聽到這話,頓時便瑟縮了一下腦袋,討好的在蕭君夕的手上蹭了一蹭。
它生而為鳥,誰都欺負不過,何其悲哀!
謝如琢餘光瞥見阿離這般,不由得輕笑了起來,“不愧是師傅的鳥兒,這臉皮也是一樣的厚。”
溫如玉空出的手拍上她的腦袋,斜睨了她一眼,道,“小沒良心的,這話也是混說的?況且,本座的鳥兒,你難不成還見過?”
謝如琢先前說出這話,自己沒有覺得有什麼歧義。可是溫如玉這麼一說,謝如琢頓時百年臊了個大紅臉。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就這麼生生被噎了一口。
蕭君夕陰森森的瞪著溫如玉,磨牙道,“姓溫的,你可診完脈了?我娘子的手,也是你隨便摸得?!”
他怎麼越看溫如玉這隻手,越想給丫剁下來呢?
溫如玉嗤了一聲,故意當著蕭君夕的面將謝如琢的手又摸了一把,這才鬆開,一臉你奈我何的欠揍模樣。
蕭君夕還當真無可奈何,隻是突然發難,將溫如玉腳下的軟凳踢到了一邊。
好在溫如玉下盤夠穩,登時便借力站起身,有些無語的看著蕭君夕。
見他二人這麼幼稚,謝如琢輕撫了撫額頭,她可不可以當做不認識這兩隻?
“師傅,我的脈象如何?”
最後還是謝如琢打破了這空氣裡硝煙瀰漫的氣息。
溫如玉這才回頭笑道,“乖徒兒放心,我這徒孫的脈象穩著呢。”說著,他又在身上摸了一圈,這才歎氣道,“可惜今兒前來,沒料著多了個徒孫,什麼藥都帶了,偏隻差一味保胎丸。你且等著,明兒個為師給你送來。”
蕭君夕頓時皮笑肉不笑道,“就不勞煩溫大門主了,明日我派丫鬟去取便是。”
聞言,溫如玉連看都不看他,直接將這句話忽略掉,隻溫柔道,“乖徒兒好生歇著,明日為師再來。”
說完,他徑自便出了門。
蕭君夕鄙視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剛要替謝如琢蓋被子,就見溫如玉又拐了回來。
“是了,本座方才倒是忘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你們可要聽一聽?”
蕭君夕抬眼看他,見他一臉鄭重,不由得正色道,“何事?”
眼見著這夫妻二人都是一樣的神情,溫如玉突然心裡有些不爽。當下便將嘴裡的話轉了個彎兒,一臉正經的囑咐道,“孕期三個月內,你們不能行房。若是你實在忍不住,本座那裡有春宮圖全版,你可以照著自己——”
溫如玉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一個瓷枕朝著自己飛了過來。
好在他躲得夠快,方才避開了這一記殺招。隻是那瞬間被摔碎在地上的瓷片,卻昭示了丟出來枕頭的男人究竟有多憤怒。
“給老子滾出去!”
蕭君夕難得發脾氣,可在聽到溫如玉這話的時候,卻徹底炸毛了。
也是,任憑誰在自己媳婦面前,被别的男人說這話,大概再好的教養也會飛的一乾二淨的。
溫如玉至此才覺得扳回了一句,大笑著便出門去了。
謝如琢忍著笑不敢出聲,隻低下頭在被子裡不停地抖動著。
蕭君夕剛一回頭,就見自家娘子正在被窩裡偷笑,先前的憋悶頓時便化為了無奈。
他彎下腰,將謝如琢蒙著頭的被子掀開,無奈道,“想笑便笑吧,别憋壞了。”
聞言,謝如琢再也忍不住,抱著肚子哈哈的笑了起來。
這廂的敬王府內氣氛溫馨,可相隔不遠的謝府卻沒有這麼平靜了。
“這事兒我已經說過了,瀾兒不夠資格進宮選秀,你也不必再提了。”
說話的是謝晟禮,他說完這話,眉頭緊皺的看著面前的謝慎思,道,“行了,你也别杵著了,回去吧。”
屋內的燭火通明,謝慎思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黑影,卻是對謝晟禮的話恍若未聞。
見他這樣,謝晟禮的火氣也上來了,硬聲道,“我說讓你回去,聽不懂麼?”
謝晟禮重重的將毛筆放在桌上,發出吧嗒的聲響。
謝慎思卻在這個時候抬起頭來,頂撞道,“父親,瀾兒今年都十六了,眼見著就十七了。她上面的謝如月,下面的謝如琢,哪個沒有成家?偏就剩下瀾兒,若是今年她再不進宮選秀,等到明年還能找到什麼好的婆家?”
聞言,謝晟禮氣極反笑道,“你問我這個問題?當初的徐家,是誰好好的要退親的!自己的女兒做出丟人敗興的事兒你不管,現在知道著急了?”
謝慎思梗著脖子道,“父親,瀾兒也是你的孫女兒啊,又是我的嫡女,您不能放著不管呀。況且,您都將二哥家的閨女報上去了,就晾著瀾兒,讓她怎麼想?”
謝晟禮見他一根筋說不通,扶著額頭道,“我為什麼把菲兒報上去,你不明白原因麼?朝廷有令,凡四品以上官員之女,身無殘疾,年滿十三,都要報名的。你說我為何要將她報上去?”
“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沒有官職!”
謝慎思聽了這話,隻覺得陸氏先前說的是對的,這個爹的眼裡根本就沒有三房,更别提三房的孩子們,更是入不了他的眼了!
“不然的話,我的女兒也不會低人一等了,放眼整個謝家,這麼大年紀還沒有嫁出去的,也就隻有我的瀾兒了!”
謝慎思越說越生氣,聲音也不自覺的大了起來。
他的話音一落,就聽得門突然被推開,而後便見季氏從外面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混賬東西,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季氏在外面聽了有一會兒了,她原先不願意進來,怕給這個兒子難堪。可是聽到這話之後,她再也忍不住,登時便推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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