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琢皺了皺眉,旋即就將眉頭舒展開來,吩咐絳朱道,“去門房說一聲,下次再有那愛咬人的狗來,直接攆出去,别有的沒的都放進來!”
見她的臉上含著一絲的薄怒,絳朱不敢耽誤,當下就依言出去了。
蕭君夕回來的時候,便看見自家嬌妻的臉上帶著幾分的怒色。
“琢兒這是怎麼了,誰惹到你了?”
聽到蕭君夕的聲音,謝如琢這才回過頭來,神色還是懨懨的,“有討厭的人上門來了,不過已經被我趕走了。”
聞言,蕭君夕微微挑了挑眉,他還是甚少看見自家琢兒這樣子呢。
念著,蕭君夕便轉過頭去,以眼神詢問絳朱。
絳朱立刻回稟了,“王爺,下午的時候謝三夫人來了,鬨騰著要讓王妃替她辦事兒呢。若是别的事情便罷了,可她竟然讓王妃張羅著把三小姐送進宮去。王妃在如何也是皇上的兒媳,哪有給自己公公送人的道理?”
聽了這話,蕭君夕便知道謝如琢的怒氣從何而來了。他走到謝如琢的身後,不輕不重的替她捏著肩膀,一面俯下頭去,哄道,“好了,不願意見她們,下次直接將人趕出去就是了。左右有我為你撐腰呢,為了她們氣壞了自己的身子,為夫可不依。”
謝如琢原本還有一些生氣,可聽到蕭君夕的話後,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我也是這樣吩咐她們的,我可是敬王妃,若是不狐假虎威一番,怎麼對得起這個身份?”
見她眉眼俱笑的模樣,蕭君夕一時有些失笑,颳了刮她的鼻子,道,“好,隻要你高興,如何都好。”
說完這話,他又回身吩咐道,“時辰不早了,傳膳吧。”
絳朱等人正在偷笑,聞言連忙正色行禮道,“是。”
不多時,便將晚膳擺滿了桌,謝如琢這些時日愛吃蟹粉包,絳朱特意讓廚房做了端來。
謝如琢被蕭君夕哄的眉眼帶笑,扯著他的手一同坐到了餐桌前,淨了手,這才預備著用膳。雖說先前她有些生悶氣,可是這天大的事情也大不過吃飯去。
誰知道,一個蟹粉包進了嘴裡,謝如琢頓時覺得自胃裡湧上來一股氣兒,登時便捂著嘴站起身,跑到一旁的木桶便吐了起來。
她吐得昏天黑地的,也將蕭君夕嚇了個夠嗆,當下就扔掉了手裡的筷子,跑過來扶著謝如琢關切的問道,“琢兒,你沒事兒吧?”說著,又回身喊道,“還愣著做什麼,快端水來!”
絳朱淺碧剛開始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聽了蕭君夕的話,忙的捧了茶水過來,要給謝如琢漱口。
蕭君夕一把接過,等到謝如琢喘氣的時候,將水杯喂到她的嘴邊,柔聲道,“漱漱口吧。”
謝如琢接過,便見蕭君夕一拍額頭,道,“傳府醫來——”
他一句話沒說完,又看向站在一旁的紅蕊道,“紅蕊,你快去暗門一趟,看溫如玉可在。”
因著謝如琢這一吐,屋內頓時兵荒馬亂了起來。
謝如琢吐了這一陣,反倒覺得神清氣爽的好多了,連帶著下午的悶氣都出來了。她有些好笑的看著蕭君夕擔憂的團團轉的模樣,心裡又有些難以言喻的感動。
府醫很快便來了,見到屋裡這陣勢,連忙跪下來要行禮,卻被蕭君夕一把拽起來,急聲道,“快來給王妃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謝如琢這一吐,可將蕭君夕嚇到了。
府醫見狀,也不敢多言,連忙上前替謝如琢把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蕭君夕隻覺得格外的漫長,在屋裡轉來轉去,臉上焦灼之色分外的明顯。
倒是府醫,從一開始的慌亂,逐漸變成了喜色。
等到診完脈之後,府醫頓時便作揖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大喜啊。”
聞言,蕭君夕微微一愣,下意識問道,“喜從何來?”
府醫縷了一縷鬍鬚,笑嗬嗬道,“回王爺,王妃有身孕了,如今已經一個月有餘了呢。”
謝如琢“啊”了一聲,瞬間便睜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肚子問道,“府醫,您是說,我懷孕了?”
府醫一臉笑意道,“回王妃的話,千真萬確,且這胎兒格外康健,王妃儘可安心。”
蕭君夕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一臉的難以置信,又突然將謝如琢一把抱了起來,抱著她轉了個圈,哈哈大笑道,“琢兒,你聽到了麼,我要做父親了!”
謝如琢被他這麼一轉,頓時有些頭暈,連忙錘著他的肩膀,嗔道,“快放我下來!”
蕭君夕這才臉色一滯,又連忙將謝如琢輕手輕腳的放了下來,道歉道,“為夫都樂糊塗了,娘子莫怪罪。”說著,又不由自主的咧開了嘴,“我要當爹了!”
見他這模樣,謝如琢頓時有些好笑,可待得看到屋裡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霎時又有幾分臊得慌。
還是絳朱最先反應過來,當先行禮道,“恭喜王爺王妃!”
蕭君夕心中歡喜,聽到周圍丫鬟齊聲賀喜,大手一揮道,“今日王妃有孕,絳朱待會吩咐下去,府上所有下人全部去賬房領十兩銀子。”
聞言,屋裡的丫鬟婆子們頓時亮了亮眼,齊聲謝道,“多謝王爺王妃!”
謝如琢瞠目結舌的看著蕭君夕,又微微歎了一口氣,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位爺的一句話,幾千兩銀子可就飛了。
不過看著他這高興的模樣,謝如琢的心中也跟著甜甜的。她竟然有孩子了!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謝如琢再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禁不住的便有了幾分母性的顏色。
絳朱送了府醫去領賞,不多時便迴轉了過來,還帶著廚房的人做了些清淡的飯菜送了過來。
可當她回來之後,再看屋裡,頓時便有些啞然失笑了。
隻見謝如琢被蕭君夕禁錮在床上,身後倚著兩個軟枕,身上則蓋著厚厚的錦被。而她的床前則被放了一張桌子和一個軟凳,蕭君夕正坐在軟凳上說著什麼。
待得走的進來才聽到,他說的原來是——
“琢兒,你有了身孕,可比不得往日,不可任性。乖,一切都聽為夫的。”
絳朱忍著笑意,假裝看不到一臉哀怨的謝如琢,隻恭聲道,“王爺,膳房又重做了晚膳,奴婢將飯菜端到這裡麼?”
她不傻,自然看出來那張桌子是拿來乾什麼用的。
蕭君夕點了點頭,讚賞的看了一眼絳朱,等到她將飯菜擺好之後,便揮手道,“你下去吧,屋裡不用伺候著了。”
絳朱清脆的應了一聲,笑吟吟的便出去了,故意忽略了謝如琢求救的目光。
臨出門時,還特别乖覺的將門給牢牢地合上。
謝如琢哀歎一聲,見蕭君夕盛了飯,親自喂到她的嘴邊,不由得解釋道,“君夕,我隻是剛有孕,自己還是可以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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