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以往的情景,沈婧慈料定蕭君涵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便會迴轉的。
然而沈婧慈沒有想到,蕭君涵這一去,並沒有如他所說的那般,去去便回,直到正午時分,才從主院裡傳出訊息來,卻帶來了一個讓沈婧慈晴天霹靂的訊息。
秦婉怡有了身孕。
聽到這個訊息之後,沈婧慈登時便從軟榻上坐了起來,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遍!”
侍墨低了低頭,小心翼翼道,“回側妃,王妃她懷了身孕,如今已經一月有餘了!”
這話叫沈婧慈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下去,好半日都沒有說話,屋子裡也瀰漫著低氣壓。
好半日,沈婧慈才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侍墨不敢多耽誤,行了禮道,“奴婢告退。”
臨出門時,侍墨還格外留心的將她的門合上,也隔絕了外間的冷氣。
到了第二日的時候,蕭歆寧便迫不及待的去了敬王府,將昨日得知的好訊息分享給了謝如琢。
隻是,她卻沒有見到預料之中的狂喜。見謝如琢一臉的平靜,蕭歆寧有些疑惑道,“咦,皇嫂,難道你不開心麼?”
聽到這個訊息,皇嫂難道不是應該開心的蹦起來麼。
聞言,謝如琢噗嗤笑出了聲,眉眼帶笑道,“開心,自然是開心的。”能得到靖帝這話,她怎能不開心呢?畢竟,這可是來自於長輩的認同。
不過開心歸開心,昨日蕭君夕同她說了朝堂上的事情之後,謝如琢便知道,靖帝怕是有心思要立蕭君夕為太子了。所以說,這種局面隻能短時間的維持。
等到蕭君夕入主東宮之後,那麼東宮的女主人便不能隻有她一個。
所以葉貴妃這是給她一個定心丸,讓她暫時的安心呢。
蕭歆寧不知道她心裡所想,撇了撇嘴道,“哎,你嘴上這麼說,可是我卻覺得你好像有心事。”
謝如琢微微失笑,剛巧絳朱端來了糕點,放到了桌子上之後,蕭歆寧的注意力立刻便轉移到了吃食上了。
眼見著她如同孩子一般無憂無慮,謝如琢心中倒是有些羨慕。生在皇家的丫頭,還能這般的純真,可見靖帝有多疼愛這個女兒了。
蕭歆寧在謝如琢這裡呆了一會兒之後,便支支吾吾的說要出去。
謝如琢先前還沒反應過來,待得看到她滿臉緋紅之後,頓時便明白過來。她說這丫頭怎麼這麼好心的出來傳訊息呢,合著是有自己的小九九呢。
不過謝如琢也不好阻攔,隻笑道,“你要去也可以,有一個條件,讓敬王府的暗衛跟著,也不得超過兩個時辰。”
蕭歆寧得了允許,哪裡還介意她提的條件,當下就歡歡喜喜的答應了下來,一路雀躍著去了李府。
等到蕭歆寧走了之後,謝如琢便去了小廚房,預備著給蕭君夕做些吃的。
這些時日,她在家中閒著無事,便跟著膳房的嬤嬤們學了幾道精緻小菜,做出來倒是也像模像樣的。
蕭君夕偶然見了,吃的倒是很開心。見他喜歡,謝如琢便做的越發的來興致了。
她在膳房忙活了一下午,等到蕭歆寧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薄暮了。
雖是冬日的天,可她的鼻尖上卻已然浸出幾分的汗意來。謝如琢見了,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汗,這才笑問道,“你去哪裡了,怎麼還出汗了呢?”
蕭歆寧打量了四周無人,這才小聲說道,“我們去做冰燈了,五顏六色的可好看了。”
她一說“我們”,謝如琢便意味深長的衝著她一笑,道,“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蕭歆寧見她點破,也不害羞,隻嘻嘻笑道,“皇嫂可要替我保密。”
聞言,謝如琢不由得歎氣道,“你送了一個訊息,卻連累我成了你的幫凶了。”
說著,她又在蕭歆寧緊張的眼神中莞爾笑道,“罷了,索性也不是第一次了。隻是你要記著分寸,不可有越矩之舉,不然莫說是我了,便是你皇兄也保不得他。”
後面的話,謝如琢說的鄭重,蕭歆寧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登時點頭如搗蒜道,“皇嫂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做出有辱皇家風範的事情的。”
蕭歆寧保證完,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隻是皇嫂,我總不能一直這麼偷偷摸摸的吧,你說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呢?”
她這模樣,頗有少女懷春的感覺。謝如琢暗歎一聲這丫頭怕是栽進去了,又正了臉色,教導她道,“你的女子,這些事情不該由你來考慮。他若是個真男人,自然會為了你做出最有利的抉擇來。若是他沒做,那就是你錯看他了。”
聞言,蕭歆寧原本歡喜的臉又垮了下來,不安道,“他該怎麼做呢?”
謝如琢好笑的點了點她的額頭道,“這就不是你操心的了,好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宮去吧,免得時間長了,母後又掛念你。”
謝如琢下了逐客令,蕭歆寧自然不好再待下去,隻得怏怏的回宮去了。
轉眼便到了十一月十七,翌日便是蔣青嵐出嫁的日子。謝如琢身為她的閨中密友,自然也是要前去添妝的。
隻是她已經身為人婦,所以白日裡添了妝,陪著蔣青嵐說了一下午的話,到了黃昏時分,便回了敬王府。
不想剛下了馬車,便聽得垂花門前守著的婆子們回話,說是謝三夫人又來了。
一個“又”字,便足以看出那婆子們對陸氏的不喜。
謝如琢眉頭一皺,沉聲問道,“她來做什麼,可曾說了?”
那婆子低頭恭聲回道,“謝三夫人說想您了,來看看王妃您。”隻是那垂下的眸子裡到底帶出了幾分的輕視,她老婆子看人一輩子了,什麼樣的貨色還是一眼能認出來的。
那個謝三夫人,看起來可是個勢力的。
聽了婆子的話,謝如琢也蹙起了眉頭。她可不相信這個陸氏真的會如她說的這樣冠冕堂皇呢?來看她,怕是有事要讓自己做才是真的。
上一次陸氏前來,還是替三叔求情,讓自己來幫忙。這一次又是為什麼呢?
謝如琢很快便有了答案。
一進屋子,便被暖風包圍著。
她的屋子裡常年點著百合的香氣,凝神靜氣,格外令人安心。隻是今日,這屋子裡卻多了濃重的胭脂氣息,叫人一嗅便覺得頭昏腦漲。
謝如琢的眼神微不可察的冷了冷,看向仍舊坐在椅子上將她的太平猴魁當做白水一樣牛飲的陸氏,便多了幾分的不悅。
聽到腳步聲,陸氏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諂媚的笑道,“王妃可算回來了,嬸子都等你半天了。”
聞言,謝如琢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不知三嬸前來有何事啊?”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