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她便紅了眼眶道,“敬王府雖說人丁不多,畢竟是皇家,規矩大。你一嫁過去,便趕上了中秋宴。屆時你以正妃身份前往,一定要記得事事留心,處處謹慎,可别叫人拿住了你的錯處。”
謝如琢含笑應了,道,“母親别擔心,敬王府離咱家畢竟不遠,我會時時回來看你的。母親若是想我了,就帶著永安來府上找我來。”
這話倒是將喬氏逗笑了,嗔道,“哪有當孃的日日去找閨女的?罷了,畢竟你是在京中,日後少不得見面。倒是你姐姐,等到過了中秋節,怕是就要隨著世子爺回邊疆了,日後怕是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謝如琢拍著喬氏的手道,“母親不用太過杞人憂天,說不定姐姐日後要在京城紮根呢。”
喬氏疑惑道,“這話怎講?”
謝如琢意味深長一笑,“我猜的。”
聞言,喬氏頓時笑道,“你淨會撿著好聽話哄我。”
直到將喬氏送走之後,謝如琢方才收了臉上的笑意。她並非哄喬氏,如今兩國交戰正酣,可那戰場是在定南王府的地盤,靖帝卻將定南王一家儘數留在京城,名義上是等著中秋;可實際上,定北王早已趕赴戰場,指揮戰事。
若是謝如琢沒有猜錯的話,恐怕靖帝的心中對這個弟弟可是多有忌憚呢。
天邊一抹夕陽接近黃昏,將整個蔚藍色的天幕上都鋪上了一層瑰麗的紅。
謝如琢正在兀自思索著,忽聽得不遠處有人聲焦急的傳來,繼而便有人道,“快傳府醫!”
謝如琢心頭一跳,頓時便跑了出去,隻見寧熙堂裡亂作一團,她下意識跑了過去,抓著林牧的手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林牧原本一臉慌張,可在看到謝如琢的時候卻奇蹟般的冷靜了下來,回稟道,“回小姐,剛才給老太爺端晚膳的小三子倒在地上狂抽搐不止,他說自己是偷吃了老太爺的晚膳,這會兒老太爺正審著人呢!”
聞言,謝如琢心神一稟,道,“你去吧,我進去看看。”
林牧應了聲,轉身便匆匆朝著府醫的院落跑去。謝如琢則回身進了寧熙堂。
謝晟禮這邊出了事,老太君也很快趕來了這裡。
寧熙堂的屋內此時落針可聞,那個不停抽搐的小三子被府醫診斷出了中毒,這種毒素雖然不會叫人瞬間致死,卻也從此之後會等同廢人。
若不是小三子偷吃了謝晟禮的晚膳,那麼此刻躺在這裡成這種模樣的人就是謝晟禮了!
謝晟禮坐在主位上一臉陰沉,啞著聲音問負責傳膳的廚娘,“你確定這菜並沒有經了别人的手?”
廚娘滿眼的恐慌,卻不得不搖頭道,“回老太爺,是的。”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抬頭道,“是了,來之前六小姐曾經去過廚房,還將藉口要奴婢去替她拿吃食,將奴婢支了出來!”
聽到這話,謝晟禮頓時便目光陰沉道,“你說什麼?”
那廚娘肯定道,“是的,的確是六小姐一個人接觸過那個飯菜。奴婢給她拿來桂花糕之後,就看見六小姐很是慌亂的模樣。”
謝晟禮還未說話,一旁的季氏登時便不可置信的憤怒,道,“去將六小姐帶過來!”
謝如茵很快就被帶了來,先前寧熙堂的動靜她就聽到了,此刻聽得傳喚自己,更是有些慌了神。
到底是年紀小,一見完好坐在主位上的謝晟禮,和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小三子,她就有些沉不住氣。雖然還沒說話,可是那臉上的表情就已經出賣了她。
謝晟禮和季氏都是經曆一輩子風雨的人,眼下一看她這表情,又有什麼不明白的?隻是這人到老了,卻被子孫謀害,任誰也無法平靜下來。
“逆子,你做了什麼,自己說!”
謝晟禮一聲怒喝,霎時將謝如茵嚇得跪坐在了地上,哭道,“爺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可那話裡怎麼都透著一股子的心虛來。
謝晟禮冷哼一聲,指著已經被府醫扶著到一旁坐下治療的小三子,道,“不知道?那他是怎麼回事?今日是我命大,若不是這小三子偷吃,現在成這個德行的可就是我的了!”
說到此處,他又覺得寒心,“我自問對你們這些晚輩從來不曾虧欠,你又為何如此對待我!”
謝如茵張口結舌,呐呐著說不出話來。倒是隨後趕來的柳氏慌忙分辨道,“老太爺,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茵兒她年紀這麼小,怎麼可能做出這麼糊塗的事兒來?别是哪個黑了心肝的想要陷害我的女兒吧!”
她這話意有所指,一面說著,一面又向著在場的眾人一一看去,等看到站在一旁不發一言的謝如琢後,又似笑非笑道,“我說四小姐,你站在這裡是在看熱鬨麼?被陷害的可是你的妹妹,你難道都不想說些什麼?”
謝如琢嗤笑一聲,反問道,“姨娘想讓我說什麼,說六妹是個有前科的人,早些時候就做出過為了個男人不顧家風的事情,跟人徹夜不歸。現在怕是老毛病又犯了,居然禍害到了自己家人的頭上了?”
她說話不可謂不毒,一句話便讓柳氏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她“你”了一會兒,方才冷聲道,“四小姐巧舌如簧,我自然說不過你。可是公道自在人心,茵兒她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怎麼可能乾出來這種事兒!除非——”
柳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如琢截住了話頭,介面道,“除非這事兒是有人在背後挑唆的。而這個挑唆此事的人,才是罪大惡極。若是被捉出來是誰,管他是天潢貴胄,謝家也能將他扒下一層皮來!”
謝如琢說到最後,那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的猙獰了起來,看到了謝如茵的眼裡,竟然害怕的後退了幾步。
可謝如琢並不打算放過她,隻是靠近了謝如茵,問道,“所以,我的好妹妹,你不妨說說看,那個挑唆你的人,到底是誰!”
謝如茵被她這般模樣嚇到,“哇”的一聲便哭了起來。
柳氏心疼的將謝如茵攬在自己懷中,回頭質問道,“謝如琢,你安的什麼心,竟然這麼逼迫一個比你小好幾歲的妹妹!”
謝如琢冷哼道,“姨娘,你是不是沒有弄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不過是我三叔的一個姨娘而已,竟然也敢在這裡猖狂,也不看你配不配。”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可句句都在戳柳氏的心窩子,偏偏這話柳氏還不能反駁。
正在這時,剛才悄悄出去的金玉卻回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個小包裹。
謝如茵一見那個包裹,當下就變了臉色,起身就要去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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