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這一起身,便不小心絆到了凳子,輕呼一聲便朝著地上摔了下去。
蕭君夕眼疾手快,在她要倒地之前起身一把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裡,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兒吧?”
有男人的氣息瞬間撲入鼻端,謝如琢隻覺得心頭像是有一頭小鹿在亂撞一般,砰砰的跳的飛快。她想要開口說話,卻又不經意間撞進了那浩瀚銀河似的眼眸內。
頭頂依稀可見漫天星河,眼前則是男子如玉之姿,謝如琢一時有些愣怔,緩緩道,“有你在,我怎會有事?”
每次在她臨危之時,這男人便會挺身出現。前世如此,今生亦然。兩生情誼,早已經將蕭君夕這三個字鐫刻在了她的心房,揮不去,抹不掉,隨著歲月流逝,卻是愈漸清晰。
“琢兒——”
蕭君夕深情喚了一聲,情難自禁的扶起她,又將她抱在自己懷中,良久,卻隻歎息了一聲,“假如我不是多病之軀該有多好。”若是那樣,我定陪你笑看日出日落,踏遍山河大川,一路霜雪白頭。
然我不能。
謝如琢靠在男人堅實的臂膀之上,隻覺得心安至極。他的身上常年帶著淩冽的藥香,不濃鬱卻醉人。
好一會兒,蕭君夕才放開她,輕聲問道,“你身上的傷可好些了麼?”
謝如琢小聲道,“現下已經沒有大礙了。”說著,又退出他的懷抱,鄭重的施了一禮,道,“多謝殿下相救之恩,那日若不是你,怕是今日就沒有我了。”
她說的是實情,那日她被蕭君涵威脅,雖拿刀自保,縱拖得了一時,可難保蕭君涵時間長了之後不會再動歪念頭。
若是他真對自己做些什麼的話,她寧可在那裡與他同歸於儘的!
蕭君夕聽得她這麼說,又是一陣後怕,摸了摸她的頭道,“沒事兒了,一切都過去了。”
見他這般拿自己當小孩子一般誘哄,謝如琢不由得笑了出聲,嗔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女子說話時,渾然不覺她此刻媚眼如絲的模樣有多勾魂,直叫蕭君夕有些把持不住。
便在此時,那藉著拿點心名義的蕭歆寧終於姍姍的回來了。
看到她來,謝如琢先是心頭一陣失落,歎息自己不能再與蕭君夕單獨相處了。待得反應過來她的情緒後,謝如琢又是一陣臊得慌,因打趣道,“公主莫不是做點心去了,怎的這麼慢?”
聞言,蕭歆寧將手中點心放在桌子上,嗤道,“你還真是個不知好人心的,我可是好心好意的給你們兩個製造機會呢。”說著,她又賊賊的笑了一笑,道,“你們兩個在這裡呆了半日,可曾發生了什麼沒有呀?”
話音剛落,蕭歆寧就捱了蕭君夕一巴掌,後者則依舊面色淡然道,“齷齪,跟誰學的?”
蕭歆寧不服氣的哼了他一聲,道,“我是齷齪,哪兒比不上三哥你的光明磊落。可惜呀,這美人兒在眼前,齷齪的就能吃到豆腐,光明磊落的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說完這話,蕭歆寧便一把勾住謝如琢的肩膀,挑釁的衝著蕭君夕哼了又哼。
謝如琢見她這般幼稚,不由得笑道,“公主,這宮宴眼見著就要開始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今夜能夠單獨跟蕭君夕相處這麼久,也算的是意外之喜了。隻是若耽誤了宮宴,那可就誤了她的大事了。
見謝如琢一副有話要跟自己說的樣子,蕭歆寧眉眼彎彎的笑道,“光明磊落的三哥,我可要帶著美人兒走咯。”
蕭歆寧無奈一笑,又看向謝如琢道,“珍重。”
謝如琢微一點頭,回道,“殿下也要保重身體才是,這裡夜風大,還是早些回去吧。”
蕭君夕應了,看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方才緩緩地收起了笑意。
今夜謝如琢要做什麼,他其實十分清楚。他手下的黑騎軍乃是本朝唯一一支忠於皇家的秘密軍隊,各個能以一敵百,可卻不能打探訊息刺探情報。
而溫如玉的天門,則正好彌補了這個缺憾。這也是溫如玉當初建立天門的初衷,縱然他不說,蕭君夕也明白,溫如玉這是為了幫自己。
正是這個無孔不入的天門,讓蕭君夕得知了謝如琢的計劃。
隻是那丫頭到底是年輕,做事也魯莽。不過好在,一切都有他在,再魯莽的計劃,他也能修改的完美無瑕。
蕭君夕輕拍了一拍手,便有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後。蕭君夕似乎渾然未覺,隻道,“照著原先的計劃行事吧。”
黑影聽了,便又如風一般隱沒在了黑夜,隻是蕭君夕知道,他已經走了。
待得走的遠了,謝如琢方才停下腳步,正色道,“公主,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公主答應我。”
見她這幅模樣,蕭歆寧拍了拍她的肩膀,豪爽道,“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蕭君夕兩個人的事情,蕭歆寧現在已經看開了,反倒將謝如琢當成自己的嫂子一樣去看了。未來嫂嫂有吩咐,她也樂得去做。
聞言,謝如琢臉上表情不變,道,“其實很簡單,待會宮宴之上,還勞煩公主——”
謝如琢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蕭歆寧已然長大了嘴巴,一臉興奮的問道,“你想做什麼?”
謝如琢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泄露。”隻是她的眉眼中,已然帶上了幾分的冷意。
蕭歆寧直覺今晚要有大事件發生,而這件事很可能因著自己的參與,而起決定性的作用。光是這麼想想,蕭歆寧就興奮的不得了,當下就拖著謝如琢,一同朝著夜宴的宮殿走去。
她們兩個人來的時候算不得早,各家的貴婦已經到齊了,有幾位位份不低卻算不得得寵的妃子在側位上坐著同貴婦們說話,而主位上卻還空著,那是還未到來的葉貴妃。
見到謝如琢前來,喬氏一面讓丫鬟幫謝如琢倒了杯茶暖手,一面低聲問道,“你怎麼現在才來,剛才找了你許久,擔心死我了。”
謝如琢笑道,“母親别擔心,隻是方才七公主拖著我去觀星台,這才到了現在呢。”
一旁的謝如月也打趣道,“可不是,咱家琢兒現在可是武術大家呢,那些個圖謀不軌的可打不過她。”
這話倒是不假,雖然眼下胡維德不在謝府了,可謝如琢平日裡並沒有中斷習武之事。再加上有溫如玉替她打通了任督二脈,雖然現在的她算不上一流的武者,可那些不入流的小毛賊還真不被她看在眼裡。
她姐妹二人正開心的說話,忽見蔣青嵐一臉鬱色的走了過來。
謝如琢一愣,旋即關心的問道,“青嵐,你怎麼了?”
蔣青嵐見到謝如琢,眼眶一酸,嘴角卻強自帶笑道,“琢兒,我要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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