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完了這事兒,溫如玉又不屑道,“是了,本座聽說胡維德給你謄了本什麼勞什子書,說是畢生所學?”
謝如琢登時警惕起來,道,“你想做什麼?”她回去之後仔細研讀了那本書,其中內容果然精妙,隻可惜她一介女流,拿了它未免有些暴殄天物。她正準備回頭請示了胡維德,看能不能摘抄一部分內容給蕭君夕。
此時聽得溫如玉問起,當下就恐他想胡來。
溫如玉斜睨了她一眼,道,“那胡維德便是再修煉三十年,照樣拍馬不及本座!”說著,又扔出一本線裝書來,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沒事兒别學那些亂七八糟的,給你個正經的,玩兒去吧。”
謝如琢先是一愣,繼而下意識的抱住他扔過來的書籍,待得看到書名之後,頓時大驚道,“梅仙譜?”
這梅仙譜乃是前朝梅花仙子所創,此人使得一手銀針出神入化,後期又將畢生功力融入琴絃之中,一曲驚天下,奪魂攝魄儘在曲中。
自梅花仙子死後,此書已經有百餘年未曾出現,世人都已經淡忘了此人,可誰曾想到,這本一出江湖便能掀起血雨腥風的梅仙譜竟然在溫如玉的手中!
見她這麼一副吃驚的模樣,溫如玉頓時嗤笑道,“沒見過世面的丫頭,行了,本座走了。”
謝如琢還想問鳳如虹的事情,可見溫如玉已然出了門,方才收了心思。罷了,終究是别人的事情,她關心了也是無用。
待得溫如玉走遠了之後,謝如琢方才緩緩的朝著先祖牌位跪了下去,道,“琢兒自知死後無顏再見祖宗,可還是須得祖宗保佑我,此次事情順利能成。”
說完,她又朝著牌位深深地磕了下去。
說是關祠堂,到了第二日,季氏便喚人將謝如琢接了回去,隻禁了她的足。
謝如琢也不喊冤,便在屋內安靜的不出去,老老實實的抄起了女戒。
可是謝如琢沒想到,便是她這般讓步,家中還是謠言四起,道是大房為了讓謝如月攀上定南王府,就可勁兒的氣壓三房,為的就是讓謝如瀾知難而退,不再跟二小姐爭搶定南王世子!
紅蕊聽了這些傳言後,登時就火氣直冒,若不是當時有絳朱拉著,早跟那幾個嚼舌根子的丫頭打了起來。
回了房間後,紅蕊看著謝如琢認真抄寫女戒的模樣,頓時便紅了眼眶,憤憤的嘟囔道,“小姐這麼好的一個人,那些人真是爛了心腸了!”
絳朱歎氣道,“你呆久了就知道了,咱們小姐受的苦太多了。”
便在二人說話之時,忽見看門的李婆子一臉謹慎的走過來,先是笑道,“兩位姑娘好。”又張望了下四處無人,這才道,“姑娘們,你們可有時間,老婆子想跟你們說件事兒。”
正巧淺碧從屋裡出來,疑惑道,“咦,李媽媽不去看門,在這裡做什麼?”
李婆子連忙擺手道,“我囑咐人看著了,姑娘們放心,我有件事兒想跟你們說,怕是挺重要的。”
絳朱知道這李婆子雖然嘴碎了些,可是心地倒還是不錯的,因笑道,“李媽媽屋裡說去吧。”
一面說,一面迎著她去了側廂房。
待得進了屋,李婆子才輕聲道,“今兒早上我侄女兒秀巧來找我,說是三小姐的丫鬟翡翠趁著天不明鬼鬼祟祟的扔東西,她一時好奇,就去翻看了下,誰知道仍的竟然是倒掉的藥渣!你說這熬藥的藥渣一向是單獨收納起來由府上下人收走的,為什麼三小姐的人要偷偷摸摸呢,難不成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聽了這話,紅蕊頓時將眉頭一皺,低聲道,“李媽媽,秀巧是怎麼知道這件事兒的?”
李婆子還未開口,絳朱便先笑著解釋道,“秀巧姑娘今年才進府,在三小姐那裡做粗使丫頭,那時候李媽媽來問過我,可是咱們院子裡暫時不缺人,所以就讓她先去三夫人那裡了。”
紅蕊解了疑惑,嘀咕道,“難不成真是那藥渣裡有問題?”
還是絳朱心思細膩,當機立斷道,“李媽媽,拜托您個事兒吧。”
李婆子忙忙的笑道,“姑娘有事兒儘管吩咐,老婆子能辦的一定辦到。”
絳朱輕聲道,“您幫忙讓秀巧姑娘想辦法將藥渣偷回來一些。”
那李婆子也是在內院待了大半輩子的人,當下就明白了絳朱的打算,笑道,“成,姑孃的吩咐我記下了,明兒就去讓巧兒辦。”
絳朱謝過了李婆子,又從手腕上褪下了一個鐲子,笑道,“李媽媽,不成敬意,您今兒個來是幫了我大忙了,這個鐲子您若是不嫌棄就收下吧。”
李婆子推讓再三,見絳朱是真心給的,方才歡喜的接下。
等到李婆子走了之後,淺碧又偷偷跟了她,見那婆子果真是交代了自己侄女兒去偷藥渣,這才放心的迴轉聽風院。
絳朱笑她白操心,又進了屋子給謝如琢彙報這件事兒。
到了第二日,李婆子果然送來了藥渣,絳朱早得了謝如琢的吩咐,又備了一個荷包賞給了她。
李婆子千恩萬謝的走了之後,謝如琢這才道,“走,咱們去一趟府醫那裡。”
若是她請了府醫,定然會驚動長輩,所以她須得親自去。
現下已經接近九月半,雖然秋高氣爽,可到底也多了一絲的涼意。
府醫的院子離聽風院倒是不遠,不多時便到了。一進門,便聞見裡面的中藥氣息撲鼻而來,其間有一名長衫男子穿梭其中,寶貝似的翻檢著藥材。
謝如琢先行了一禮,繼而笑道,“蘇大夫。”
這個蘇大夫是新來的府醫,雖是個年輕男子,可醫術卻絲毫不含糊。
見到謝如琢,蘇大夫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四小姐前來所謂何事,可是哪裡不舒服麼?”
謝如琢輕輕一笑,道,“非也,隻是讓蘇大夫幫忙辨認一樣東西罷了。”說著,她便將小袋子打開,裡面的藥渣赫然映入眼簾。
得知謝如琢的來意之後,蘇大夫也不含糊,當下就伸出手,拿出一個小夾子,將其中的藥渣一一夾出來,或聞或揉,如此辨别了一番。末了,他又對著一樣漆黑的事物皺眉道,“這藥方倒是精妙,壓驚去火併著治傷,可謂是一絕。隻是,這裡面怎麼會有枯藤草?”
“枯藤草是何物?”謝如琢當下就知道其中有異,頓時開口問道。
蘇大夫也不瞞著,如實以告,“這枯藤草藥性極猛,便是平常人吃了也會導致氣血雙虛,無精打采。若是傷者服用,不出半日便會高燒不退。”
聞言,謝如琢當下就明白了過來,冷笑了一聲再不言語。她先前就懷疑過,這打手心怎麼會打出個高燒不退來,原來是這般緣故!這謝如瀾對自己還真下得去手,可惜,這事兒既然被自己發現了,那就隻能讓她大失所望了!
念著,謝如琢又問道,“凡是藥物都有相生相剋,敢問蘇大夫,何物與這枯藤草相剋?”
“天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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