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謝如琢便有些著急,到底胡維德也是自己的師傅,他若是不回來,誰教給她防身的功夫呢?
“那師傅還回來麼?”
謝如琢臉上的表情可瞞不了人,見這丫頭一臉緊張,胡維德安撫的一笑,道,“武林大會結束了,我自然就回來了,若是我能成了武林盟主,那日後琢兒也是武林盟主的徒弟了!”
胡維德的功夫不弱,對此,他相當有自信,隻是這話也不過是逗謝如琢開心罷了。一則他德高望重,乃是此次武林大會的見證人,並不與那些小輩較量;二則他也沒心思去爭權奪利,這次前去月餘便回,也無意惹出什麼風波。
聽得胡維德調侃之語,謝如琢也不由得嘻嘻一笑,道,“武林盟主的徒弟又如何,難不成我師傅胡維德這三個字還不夠響亮麼?”
“你這丫頭,倒是輕狂。”胡維德撫著鬍鬚微微一笑,方才道,“如今正是酷暑,你身子骨不強健,我不在這些時日,你隻需早晚將劍法研習一遍就是,切不可急於求成,知道麼。”
他要離開,還真捨不得這個徒弟,這丫頭年紀不大,卻是個心思重的,隻是慧極反傷,倒叫他有些擔心了。
謝如琢應了,笑道,“師傅無需擔心我,隻是您在外要照顧好自己,徒兒還等您早些回來教習我新的劍法呢。”
“好,那就一言為定。這日頭大,你先回去吧,我跟你爺爺告别之後便走了,你不必送了。”
“是。”
胡維德含笑送走謝如琢,便又去了謝晟禮的院子裡。畢竟武林大會事關重大,他需要離開一些的時日,雖說召開的時間不過月餘,可這路途遙遠,一來一回耽誤之下,說不定要等到冬日的時候才能回來。若是不跟主家說一聲,終究是不厚道。
這武林大會召開在即,謝晟禮也收到了些風聲。見胡維德輕裝簡行的模樣,他頓時便猜到了幾分。
“胡老弟,你這是要去濟南府麼?”
胡維德朗聲一笑,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說了辭行的目的後,謝晟禮當下就爽快的應了,且還讓賬房支了銀子細軟,要他一路帶好。胡維德也不多推辭,謝過之後,二人便說起了别的事情。
待得走之前,謝晟禮又囑咐了胡維德一句小心,胡維德點頭,也不多說,轉身便出了寧熙堂。
誰曾想,他剛一出門,就見謝如琢正站在大門前,一臉焦灼的等著自己。
謝如琢原本是要回院子的,可她沒走出幾步,便想到了一件極為要緊的事。
她若是沒有記錯,那個叫做裘放的人,就是今年的武林盟主!
前世裡,正是在蕭君涵的暗中扶持之下,那個敗類不僅力敵六大門派,成功登上武林盟主之位,更是在之後跟蕭君涵狼狽為奸,瓜分著天下和朝堂的局勢!
若是那個敗類成了武林盟主,那麼不僅僅是謝家,就連天下人也會跟著遭殃的。隻是這話,她自然不會當著外人的面說,就算是說了,也斷然不會有人相信她的瘋言瘋語。
可是這件事情也是非阻止不可的!
今生,她斷然不能叫這件事情再次發生。而胡維德,顯然是阻止這件事情的最佳人選!
一見到謝如琢,胡維德當下就笑道,“琢兒,你怎麼又跑來了?”這烈日當空的,她頭上已經大汗淋漓,顯然站了有一會兒了,這丫頭嗬。
“師傅,琢兒要求您一件事!”
謝如琢說了這句話後,頓時便朝著胡維德跪了下來,懇切道,“還請師傅務必答應我!”
“你這是做什麼?”胡維德連忙將謝如琢攙了起來,道,“有什麼事情說便是了,何苦這樣?”
謝如琢就著胡維德的手起身,這才道,“師傅,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您來說很難做,隻是,徒兒除了您實在不知道去求誰了。今年的武林大會,不管最後誰是武林盟主,可那個叫裘放的人,都必須被排除在外,不可擔大任!”
“裘放?”胡維德將這個名字咀嚼了一番,又思索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說那個青幫的幫主裘放?”
“正是此人。”
胡維德並沒有立刻答應,隻是將眼神狐疑的打量了一圈謝如琢,這才問道,“琢兒,你怎麼知道這人的?”照理說,謝如琢一介女流,與那遠在遼縣的裘放不會有交集,可她這一臉篤定和怨懟,又是從何而來?
“師傅,這件事說來話長。隻是,若是這件事成了,那師傅就是幫了我大忙了。謝如琢便是來世結草銜環,也必報師傅的大恩大德!”
謝如琢言辭懇切,雖沒有解釋,可眼中的請求已然叫胡維德心軟了下來。
良久,胡維德方才歎了口氣,笑道,“罷了,我徒弟難得求我,就是不知原因也是要幫的,你放心,今年武林大會,那裘放必定做不得盟主之位!”
有了胡維德這話,謝如琢這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紅著眼道,“多謝師父!”
雖說胡維德說了不許相送,可謝如琢到底是忍不住,將人送出了城門,這才站在城樓上,目送著胡維德一人一馬漸行漸遠。
夜間下了一場雨,晨起推窗,便聞到一股清爽的香氣。
謝如琢睡眼惺忪的看了眼窗外,便聽得絳朱笑道,“虧得昨夜的一場好雨,咱院兒裡的花草可算精神些了。”前幾日的暴曬,連竹子都有些蔫吧了。
謝如琢輕輕一笑,打了個哈欠道,“可惜這雨下的不大是時候呢,也不知道師傅到了沒。”算算日子,胡維德應該也快到了吧,隻是那濟南府離京城路途遙遠,她又不能親去武林大會,心裡還是有些沒底。
那裘放,終究是她心內懸著的一塊石頭。
待得謝如琢梳妝妥當,便去了紫竹院去給季氏請安。卻不想,剛靠近院子,就聽得裡面的笑聲陣陣,其間還夾雜著女兒家的嬌嗔。
謝如琢微微一愣,見大丫鬟金玉站在門外,索性走過去笑著詢問道,“金玉姐姐,這是誰來了?”
金玉臉色原本有些陰鬱,可一見到謝如琢,頓時便露出了笑臉,道,“給四小姐請安。還能是誰,老太太的孃家人唄。”老太太季氏為人正直,可她的長房大哥卻是個善於鑽營的,那一家子更是無所不用其極。一提起來屋裡的客人,金玉的臉色就又有些不好看了。
聞言,謝如琢也是一愣,道,“他們怎麼來了?”
“還能是什麼,四小姐您進去看看就知道了。”金玉剛想說,又顧忌周圍人多,便知說了這麼一句,便轉身替謝如琢挑了簾子,朝著裡面道,“四小姐來了。”
謝如琢壓下心頭的話,這才換上了一副盈盈笑意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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