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時的她,已經全然認不出自己了。
隻是沒想到今日,她竟然能夠一眼認出當時的那匹小馬駒,難道說,這些年來,她的一切不相識,都是偽裝麼?亦或者,她是有什麼不得已的難言之隱麼?
蕭君夕心中思緒萬千,眼睛雖然仍舊望著場上那一道明亮的身影,思緒卻早已經飛離了好遠。
便在這時,變故突生!
那馬奮力奔跑之時,腳下卻突然一個趔趄,眼見著謝如琢當下就要被摔下去!
謝如月當先奮不顧身的跑過去,一面喊著,“琢兒小心!”
可是,就在眾人以為她必定會摔下去之時,卻見謝如琢竟然手抓著馬頭,一個旋身,竟然又重新穩穩噹噹的回到了馬上!
再看此時的謝如琢,縱然馬兒飛馳,她卻如同一隻生在馬身上的花兒一般,嬌豔嫵媚,明豔動人。
馬兒終於有驚無險的停下,謝如琢輕巧的跳下馬,先是讚揚的摸了摸馬頭,繼而傲然看著隨後趕到的蕭敬亭,朗聲道,“你輸了。”
不論方才那馬是因為什麼突然趔趄,單憑謝如琢方才的隨機應變,這場比試,蕭敬亭都輸的徹徹底底。
蕭敬亭也是個王爺世子,平日裡都是别人捧他的,哪裡被這般下過臉面?隻是此刻的場面由不得他不低頭,念著,蕭敬亭面目陰寒道,“謝小姐的工夫果然好,隻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深藏不露呢。”
“世子過獎了,不過,你是不是還欠我兄長一個道歉呢。”謝如琢昂首說著,此時日光正盛,灑落在她的身上,面前的女子越發的叫人移不開眼了。
見周圍人又開始起鬨,謝淮齊也有些替她捏一把汗,當下就暗自扯了她的衣服,卻見後者一臉的堅定。
“不就是道歉麼,謝公子,對不起,我不該看不起你,謝家果然是好樣的!”說到最後,蕭敬亭已經有些咬牙切齒的模樣了。
謝如琢照單全收,而後微微一笑,道,“能屈能伸,方才是大丈夫所為,更何況,事情是世子先挑起的,如今這結果,你也不吃虧。”
說完,她也不看謝淮齊,拉著這匹馬兒便朝著馬棚走去。臨走前,她還特意朝著蕭君涵望了一眼。
蕭君涵的神色直到她下馬的那一刻,方才開始開裂。前世裡,她的馬術都是蕭君涵所教,每一樣都是符合他的審美。現在想想,還當真可笑,她為了討好那個男人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到現在真正展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自己卻早已經失卻了當時的心境。
不過想想也是,誰能經曆了那般的變故,還對面前之人仍舊死心塌地呢?若當真如此,那她也不配為謝氏兒女了!
隻是,看到蕭君涵眼中的驚豔與讚賞之後,她終究還是有些歎息。不為别的,隻為那時天真不諳世事的自己。
馬兒似乎感受到她的心緒變化,將高昂的頭顱低下來蹭了蹭謝如琢的頭頂。感受到馬兒親昵的動作,謝如琢這才收回思緒,抬眼柔柔的一笑。
前世裡她一直都未曾認出來這馬兒,隻是方才走到獵場之後,她才猛然想起那一幕來。有時候,動物比人要記掛恩情,比如眼前這馬,明明在别人面前都烈的很,可一到自己面前,便親昵無比。
而方才,若非那馬的應變能力好,她也沒那麼容易就控製住局面。一想到方才那個突如其來的石子,謝如琢就寒下了一張臉。沈婧慈,你既然這般想要我出醜,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蕭敬亭道歉之後,氣氛一時冷場。沈婧慈見狀,頓時笑道,“這跑了一圈,都是一身臭汗的。平日裡都是翩翩公子,現在怕是自己都快要嫌棄自己了吧?不如咱們去芙蓉池泡一泡溫泉,去了這一身的汙濁,再去煙翠山下好好遊玩一番,如何?”
那些女子早就百無聊賴了,此時聽見她的提議,哪有不舉手稱好的?於是,這一行人頓時又浩浩蕩蕩的去了相距不遠的芙蓉池。
一路上,謝如菲神情激動的抱著謝如琢的胳膊,不斷的重複著她方才那驚人的一幕,“四姐姐,我竟不知道你這般厲害,我當時都替你狠狠地捏了一把汗呢!”
謝如月的感受不比她的少,隻是,她是姐姐,總不會這般撒嬌,是以,便難得的沒有阻止謝如菲。
倒是一旁的謝淮齊一直神色莫名,不發一言。謝如琢知道此事對他的震動怕是不小,也不點破,隻點了點謝如菲的額頭,道,“不過是賽馬罷了,那世子的馬術不算出眾,我也是僥倖罷了。你也莫要再提了,當時迫不得已而為之,勝了固然是好,可過後張揚,那便是咱們的不對了。”
謝如菲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失了一些興致,便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起了水。
待得到了地方,謝淮齊當先下了車,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我會學好。”便轉身去世家公子那邊了。
謝如微微一愣,繼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有些失笑,卻也不由得感歎。她今日受這點苦,算是值了。
謝如月走動了這大半日,身上早就有些黏膩,她詢問了幾次,見謝如琢不願意去泡湯池子,索性便自己去了儲衣院。
這芙蓉池的景色的確不錯,因著是沿山而建,這一路亭台蜿蜒,處處可見精巧佈置。而那有溫泉之處,皆被人工打造成了岩洞。從外面望進去,其間竟然五顏六色,霎是有意境。
便是謝如月不喜歡沈婧慈,也不得佩服,這沈家女子的心思著實精巧。
她正胡亂想著,忽聽得身後一陣風聲,謝如月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子便被人一把抱住!
“誰!”
謝如月一面喝問,一面驚慌的掙紮著。隻是,她方更衣完,正準備去泡溫泉,此時身上隻著了件寬鬆的袍子,連頭髮都盤了起來,連個尖銳之物都沒有。
身後之人似乎就是看中了這點,這才死死的抱著她,一雙手還在她的身後遊走著。
謝如月大聲呼喊著,“來人啊,救,嗚嗚。”她話還沒喊完,便被人捂住了嘴。謝如月抓住機會,突然發力,握住了對方的手,狠狠地便咬了下去!
隻聽得一陣狼嚎般的慘叫,謝如月登時回頭,卻猛然瞪大了眼睛。這個輕薄於她的男人,竟然是喬景陽!
她摟緊了身上的衣服,指著喬景陽,惡狠狠道,“姓喬的,你今兒敢動我一手指頭,我定然叫你們喬家陪葬!”
喬景陽被咬到,再看謝如月眼下的模樣,更加起了邪火,猙獰一笑,道,“放心,我不動你的手指頭,我動你全身!”說著,他一個餓虎下山朝著謝如月撲了過來。
見狀,謝如月忙得順著小道跑去,一面跑還一面呼救。這喬景陽面色有些酡紅,顯然是喝了酒的。隻是,她還沒跑兩步,便被喬景陽一把揪住了頭髮。謝如月吃痛,瞬間便向後仰了過去。
喬景陽順勢將她接住,邪肆的一笑,道,“怎麼,你也等不及要跟我投懷送抱了麼!”他一面說著,一面襲向了謝如月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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