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夕將謝如琢帶回去的時候,她還沒有醒過來。
見到人回來,喬氏忙得迎了上來,與謝如月等人七手八腳的將謝如琢接了過來,安置在了床上。
見謝如琢渾身是傷,謝如月早捂著嘴哭了起來。喬氏眼圈也有些紅,到底還是顧及著禮節,行禮謝道,“多謝三皇子出手相救,謝家感激不儘。”
蕭君夕雙手虛扶起喬氏,道,“無妨,不過舉手之勞罷了,隻是今夜來的匆忙,沒有帶太醫,我也算是久病之人,若不嫌棄,讓我來為謝小姐把脈吧。”
聞言,喬氏忙的謝過,讓出一條道來,早有下人搬了凳子,讓蕭君夕坐下。
便在這時,聽的門外有丫鬟的聲音,喬氏出去後,就見金玉問道,“大夫人,四小姐回來了麼?老太太那邊擔心的不得了呢。”
喬氏點頭回了,道,“人回來了,隻是受傷不輕,你莫要跟娘說,省的她擔心了。”
金玉應了,又低聲道,“還有一件事我沒有說,六小姐也失蹤了,剛才可曾一起回來麼?”
聽了這話,喬氏頓時便唬了一跳,道,“你說什麼?”
先前的時候,眾人隻顧說謝如琢被劫走一事,事後她還清點過,其他人的確全都在。後來她好生將季氏哄回去房間,便見蕭君夕帶著人匆匆來了。
這謝如琢好不容易回來了,怎麼又丟一個?
金玉歎了口氣道,“六小姐先前在房中待得好好的,可後來她的貼身丫鬟來報,說是小姐不見了,我原以為是被劫匪一同劫走了,這才想著來問問。哎,這可如何是好?”
眼下已經後半夜了,天黑路滑,便是想找,也無從找起。喬氏的一顆心有些不安,也隻能強自按捺著,道,“罷了,咱們等到明日再說吧,一群女眷便是擔心,眼下也沒有辦法啊。”
金玉雖然知道這事情辦得不地道,可也明白眼下隻有這一個法子,因道,“那我去回一聲老太太吧,夫人您也早些歇著,四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您别太擔心了。”
等送走了金玉,謝如月方才從門內走出來,道,“母親,你去歇著吧,我來守著琢兒。”
喬氏見她一雙眼紅通通的,安撫了一頓,方才回了房間。隻是這一夜的兵荒馬亂,如何卻睡不著,隻睜眼到天明罷了。
蕭君夕說為謝如琢看傷,這點倒是沒有說謊。他久病成醫,本就比别人懂得多一些,細細診治一番,也知她是受驚嚇過度,身上又多是摔傷,大礙倒是沒有。
謝如月得了這個結論,心中安定了一番,見蕭君夕的模樣,乖覺道,“三皇子,我去給您沏杯茶來。”
說完,她便不由分說的退了出去。
屋內一時便隻剩下了二人。
謝如琢還未醒過來,一張臉上滿是灰塵和乾涸的血跡,看著觸目驚心。蕭君夕拿了手帕沾水細細的為她擦拭著,一雙眸子裡皆是柔情和愛憐。
溫如玉昨日便已經離開了京城,可他的關係網還在,昨晚阿離飛進宮來,帶了一個叫他心驚膽戰的訊息,道是那蕭君奕要在鳳鳴山上對蕭君涵動手。
他不在意蕭君奕要殺誰,可他在意的卻是,這鳳鳴山上有謝如琢!
是以,他當下就不顧身體方經了一場大難,連夜帶著黑騎軍出發,來了這深山,卻不曾想,到底還是晚來了一步,叫謝如琢受了這麼重的傷。
隻是還好,還好他來的不算特别晚,終究讓他找到了她。
謝如琢似是有感應一般,在噩夢裡捉住了蕭君夕的手,一面呢喃著,“不要離開我。”
蕭君夕的手突然被她抓住,他先是微微一錯愕,待得聽到謝如琢那句話後,便又化作了滿滿的憐憫,彎下頭來,輕聲道,“我在。”
隻兩個字,便奇蹟般的叫謝如琢躁動的情緒平複了下來,那皺成川字的眉也平整了。
這一夜,謝如月的茶始終沒有送進來,謝如琢也未曾清醒,隻有蕭君夕,反握著謝如琢的手坐到了天明。
到了天色拂曉,喬氏前來看望謝如琢,蕭君夕方才將手鬆了,起身同喬氏說話。
隻是眼尖如喬氏,並沒有錯過蕭君夕眼中的那一抹羞郝。她心中有些明白過來,面上卻笑道,“昨夜多謝三皇子了,琢兒身上有傷,我們也不敢在祠堂耽誤,這就回了。等回去之後,謝家定然親自向三皇子致謝。”
蕭君夕客套了兩句,又派了黑騎軍中之人護送著謝家一眾女眷直送回了京城,這才隨著餘下的一小部分人離開了。
謝如琢醒來的時候,馬車正一路晃悠著朝著謝家走去。
此時已經走到了皇城大街,沿路叫賣之聲不絕,也將謝如琢的最後一絲恍惚神智叫回了清明。
她緩緩的睜開眼,疑惑的問道,“我這是在哪裡?”
謝如月在聽到她的聲音之後,頓時撲過來大喜道,“琢兒,你可算是醒了!”
喬氏見她這般激動,忙得將她扯開,道,“當心些,别碰著你妹妹。”
謝如琢將眸子轉了兩圈,終於確定了自己是在謝家的馬車上。昏迷之前的那一幕彷彿還在眼前,她下意識問道,“三皇子呢?”
聞言,謝如月頓時狡黠的一笑,道,“這裡可沒有三皇子,這裡隻有你的二姐姐和母親。”
眼見著謝如琢的眼神瞬間便暗淡了下來,喬氏霎時拍了她一下,嗔道,“别逗你妹妹了。”說著,喬氏又安撫道,“三皇子昨夜守了你一晚上,清晨咱們離開祠堂的時候,他方才走了,想來是回皇宮了吧。這次可多虧了三皇子了,若不是他,你昨夜當真是不堪設想!”
聽完喬氏的話,謝如琢隻覺得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蕭君夕一向沒有勢力,他怎麼會來呢?
她還沒有想清楚這些,謝家便已經到了。
喬氏下車吩咐了幾句,馬車便徑自駛進了聽風院,絳朱早早的侯在門口,同淺碧等人將謝如琢扶了下來,送回屋子裡好生的躺著。
隻是謝如琢的人剛躺好,那鬨事兒的便上門了。
“大嫂,你將我女兒丟在哪裡了?!”
柳氏一進門,當先便帶著哭腔問了起來,她剛才問了香芹香草,才知道謝如茵竟然丟了!那可是她唯一的孩子,她的命根子啊!
喬氏正準備出門,見柳氏在院子裡喊,當下就走過去,道,“你小點聲,琢兒還病著呢,眼下受不得驚嚇。有事情,咱們出去說。”
聽了這話,柳氏越發的氣憤道,“哼,四小姐丟了,連三皇子都驚動來了。可是我們茵兒丟了,你卻連找都不找,直接帶著人回來了!你的女兒是嫡出小姐尊貴,這個我不反駁,可是我們家茵兒就因為是庶女,就活該被不管不顧麼!”
說到最後,柳氏更是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臉面,直接拍著大腿哭天搶地的鬨騰了起來。她這麼一鬨不要緊,瞬間便吸引了許多未曾散開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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