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如今可不比往日,咱們要是不擰成一股繩,等浦東那邊的紡織工廠建起來,那咱們這些散戶,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啊!”
“這話說的沒錯,我畫押!”
老嫗不再猶豫,果斷地在文書上摁了手印。
就在這時,從莊子門口傳來一陣爭吵聲。
不多久,就見一個光頭大漢帶著十幾個漢子,大搖大擺地朝這邊走過來。
那光頭三十來歲,精瘦精瘦的,一雙眸子裡面,卻跟藏著刀子似的。
“巴四!”
丁娘子等人見到這大漢,都是神色大變。
這個名叫巴四的漢子,在鬆江府實在是太有名了。
鬆江府以前最大的打行,叫‘地皇會’,這個巴四就是地皇會的大龍頭。
此人在鬆江府叱吒風雲,呼風喚雨,名聲比揚州府的團圓會還要大。
自從雲逍在揚州來了一次‘嚴打’之後,地皇會就偃旗息鼓,巴四也再沒在華亭露過面,說是逃到廣東那邊去了。
沒想到此時又回來了。
巴四帶著手下來到眾人前面。
眾織工紛紛起身,無不面露懼意,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巴四拿了條凳子,大咧咧地坐在丁娘子對面,“認識我巴四?”
丁娘子點點頭,“四爺的威名,小女子自然是聽說過。”
“那就好,那就好。”
巴四摸了摸光頭,咧嘴一笑,如同吃人的野獸露出了獠牙。
“聽四爺一句勸,散了那個狗屁合作社。念在你丁娘子名聲在外,爺今天也就不為難你!”
“四爺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為難一群女人,就不怕有損四爺的威名?”
丁娘子不光是容貌出眾,織布手藝當世無雙,更是見過大場面的……跟浙直總督說過話,這當然算是極大的場面。
再加上是個倔強的性子,僅憑巴四的一句話,還嚇不住她。
丁娘子接著說道:“四爺是成名的人物,做事總得講個道理,僅憑一句話,就斷了鬆江府無數織工散戶的衣食,如何能讓人心服?”
“講道理?對對,爺就是講道理的一個人。”
巴四端起邊上的大茶壺,往碗裡面倒了滿滿一碗,‘咕咚咕咚’一口喝了大半。
“那爺就跟你講講道理!”
巴四嗬嗬一笑,將碗裡剩下的茶水,全都潑到自己的褲襠裡。
然後他朝手下的青手問道:“都看清楚了?”
青手們一陣鬨笑,七嘴八舌地叫了起來:
“看清楚了,這惡婆娘拿茶水潑四爺!”
“四爺是什麼人物,竟然被一個娘們兒這麼羞辱,給她一點顏色看看!”
“讓這婆娘給四爺舔乾了!”
……
“給四爺舔乾了,然後散了合作社,今天的事情就算是結了。”
巴四看著丁娘子,露出獰笑,眸子裡儘是貪婪與淫褻,伸手去解腰帶。
眾多青手將丁娘子圍住,一些婦人想上前解圍,被亂棍打開。
丁娘子卻是不慌不忙,用手捋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髮,笑吟吟地說道:“巴老四,你知道我是誰的女人?”
巴四嘿嘿一笑:“難不成你還是皇帝的女人?”
青手們一陣鬨笑。
丁娘子昂首傲然說道:“我是雲逍子的女人,即便是他現在不在了,你碰我一根頭髮試試,看會不會被錦衣衛和東廠的人抓去,活扒了你的皮?”
眾人頓時嘩然。
巴四駭然變色,下意識地起身,腿撞在凳子上,一陣鑽心的疼,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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