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用了一個相對古老,但卻非常有成效的辦法。
那就是查監控。
看看她都做過什麼,去過什麼地方,見過哪些人。
從這些個看似不著邊際的線索,卻能夠拚湊出尤娜妮絲這段時間的行為曲線,瞭解她大概做事的趨勢。進而判斷出,尤娜妮絲的最終目的。商容煙,似乎被刺激的也開始聰明瞭。
直接調取煙視媚行周遭的監控,是肯定不行的。
絕對都被處理過了。
那麼,就將監控的範圍擴大。
她交代給畑山隱修會的情報部門,進行最為專業的調查和行為軌跡分析。可尤娜妮絲隱藏自己的手段實在是太強大了,即便是將範圍擴散到全城,還是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就好像,尤娜妮絲天然就是個隱形人一樣,什麼都拍不到她。
這個發現,讓商容煙更加的篤定,尤娜妮絲絕對有問題。
媽的……猶人團體那邊,什麼時候出來了這麼個高手?
就在商容煙認為這條路行不通,要換個方向調查尤娜妮絲的時候。情況,開始出現了一些有趣的變化。因為在監控攝像頭裡,發現了兩個神秘人,似乎在跟蹤鄭謙。
他們,便是【鬥篷】和【白袍】。
聯想到尤娜妮絲的存在,商容煙不由得開始判斷。
這兩個人,會否就是尤娜妮絲的人?
她派來鎖定鄭謙的?
商容煙陷入沙發之中,望著手下剪輯的畫面,開始思考。
盧克講解到,“這是我們將監控範圍擴散到全城,才拍下來的難得畫面。閣下,後續我們根據您的要求,專門找出來他們去過的地方。似乎,的確目標是鄭謙。”
他指著地圖圈出來的範圍,“而且都是直線距離鄭謙50公裡左右移動,最近也不會進入到這個尺度。隻不過他們也很小心,我也們隻是捕捉到了這些畫面而已。”
這,就足夠了。
商容煙越來越興奮了。
鄭謙真的有危險。
她是知道鄭謙的能耐的,即便商容煙自己本人沒有練過武,不熟悉丹道。但,她卻知道這幫人是有多厲害的。鄭謙很強大,一般人這麼跟著他,恐怕早就察覺到了。
不,而是早就被鄭謙出手,直接打死。
組織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跟蹤他。
難道……
商容煙心頭一顫,難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強大的機構,要對付鄭謙?難道,是那個所謂的【集團】?陳愁、零、傅蘇,他們出來的地方?
不,她和零聊過這方面的事情,知道集團向來是不會主動針對某一個人的。
“公主閣下,我們剛剛得到了訊息,現在這兩個人似乎分開了。鬥篷的行蹤還是難以捉摸,但是白袍正在獨處。要不要……派人抓過來?審問一番?”
盧克試探地問道。
獨處?
商容煙直接起身向外走去,“立刻備車,我要去見【她】。既然他們要對付鄭謙,那我們就是共同的夥伴。但……盧克你切記,這些事情都不要和其他人講,包括唐,知道嗎?”
望著她那散發著異樣魔力的粉色瞳孔,盧克機械地點頭。
……
話又說回來。
尤娜妮絲的臉上滿是被風姿潑過來的紅酒。
她不隻是在感歎風姿的聰明,更是不知道,她所謂的【酒】,是什麼意思。
這不就是最正常的紅酒嗎?
風姿推了推眼鏡,冷笑著說道,“尤娜妮絲,剛剛你威脅我,說不跟主人合作,已經和你苦心營造的【不求回報的阿拉伯世界戰士】的人設產生了違和感。”
她指著紅酒瓶,笑容愈發輕蔑,“你身為痛恨猶人的存在,卻不知道這瓶酒的意義?我來提醒你一下吧,就好像九州的雄黃酒,這個酒對於猶人來說,有著特殊的含義。這是【出埃及】後來到了迦南,猶人們瘋狂搶奪阿拉伯土地後的【慶功酒】。”
風姿重新斟滿美酒,高高舉起酒杯。
“它,就叫做【應許之地】,象征【耶路撒冷】永遠屬於猶人。”
“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因為這個酒裡有你們最討厭的一種香料,叫做【花紅】。這種香料對於阿拉伯人是有著天然歧視的,你不可能沒有被教育過,你這個虛偽的雜碎。”
尤娜妮絲懵了。
糟了……
我怎麼不知道?
我經曆過那麼多的曆史,這種東西,我怎麼不知道?
可是,風姿說的又是這麼言之鑿鑿,目光堅定,如果我辯駁了,是不是更顯得我人設違和?該死的,什麼應許之地……什麼花紅……這是真的?
“你在撒謊,故意詐我。”尤娜妮絲緊緊盯著風姿,“你們也同樣痛恨猶人,不認同耶路撒冷專屬於六芒星,可你們為什麼一直在喝這樣的紅酒?”
風姿冷笑著說道,“要想擊敗某個敵人,就必須要瞭解他,甚至比他老婆都瞭解才行。尤娜妮絲,你還想要狡辯嗎?”
“那麼讓我們回到話題的源點,尤娜妮絲,既然你這麼反猶,你在黎巴嫩的磷礦,有沒有被猶人針對過?你一直活躍在反猶第一線,難道沒有被暗殺過嗎?你身邊有高手嗎?”
注意,風姿的這個問題。
裡面很有學問。
經常【進去】的朋友們,應該都經曆過審、做筆錄。
我們會有這樣的感覺,就是通常很簡單的一個問題,但是卻要被問到好幾遍。第一次問一遍,被刑拘後進了看守所,然後隔幾天又會被叫出來問一遍同樣的問題。
反覆這麼問,而且角度都不同。
比如。
你說之前是在【上滬幼兒園】進修的,以全市第一的名次成功考入。
但是當問話的時候,忽然問你:之前你在【蘇北幼兒園】打校長那個事,再交代一下。
有的人第一遍還能反應過來,可在高壓審訊之下,就很容易露怯。因為你真的在蘇北打過老師,而且還被調查出來了。之前可以串供說假話,但幾次之後就扛不住了。
開始不由自主地交代,當初的確是在蘇北幼兒園因為偷看老師洗澡被校長髮現,所以打了校長,做出了人渣行為。這在審訊中有個學名,叫做【拉單子】。
其實拉單子不止這麼用,也有可能你的確沒去過蘇北,可你在上滬是撒謊的。
反覆拉單子,就會讓你的謊言不攻自破,讓心理防線崩潰,最終老實交代。
風姿在和尤娜妮絲的聊天過程中,就廣泛應用各種審問技巧。
包括但不限於此。
聖母哪裡經曆過這些?
於是開始頻頻出現錯誤,以至於……
以至於,風姿現在隨口杜撰出來的什麼【應許之地】這種酒,尤娜妮絲都開始產生了懷疑。她是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這種酒,而自己不知道?
當然沒有了。
尤娜妮絲才是西方世界的人。
風姿是土生土長的九州人,後來不過是因為進了福利院,被外國友人收養後去了美利堅,這才在各種機緣巧合之下進入到了組織,成為了現在這個模樣。
她,必然沒有尤娜妮絲瞭解西方曆史和傳統。
但聖母還是在這種問話之下猶豫了。
又扯什麼黎巴嫩的磷礦公司……
不過,聖母到底是聖母。她故作鎮定,直視著風姿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阿聯酋的公主,磷礦公司是在約旦,不是在黎巴嫩。並沒有被猶人特别針對過,因為我的掩飾工作一直做得很好。同樣的,我的【護礦隊】規模不大,所以至今還沒被組織看在眼裡。”
“隻不過我有特殊渠道,可以暗地裡為那些抵抗機構提供支援,僅此而已。”
“並且可以利用這個渠道幫助到鄭公子,風姿閣下,你還有什麼問題?”
面對言之鑿鑿的尤娜妮絲,風姿笑而不語。
她把玩著酒杯,這個眼神……
就好像是,在審視著一個撒著拙劣謊言的小孩子。
“你們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這時,鄭謙姍姍來遲。
他拎著兩隻大鯊魚,哈哈大笑,“今天咱們晚上有新鮮魚翅吃咯!”
尷尬笑了幾聲,【這才發現】尤娜妮絲精緻俏臉和衣服上的紅酒汙漬,連忙關切地走過去,緊張地問道,“小公舉,你這是怎麼了?剛才發生了什麼?”
感受到鄭謙語氣之中的關心,尤娜妮絲似乎才心情好了一點。
沒有那麼緊張了。
她搖搖頭,佯裝堅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沒,沒什麼,剛才不過是喝酒時候沒有注意而已。我感到身體有些不適,就先走了。”
“你這個樣子,從我的月神海灘離開,被人看到,我成什麼了?”
鄭謙搖搖頭,很自然地攬著尤娜妮絲嬌嫩、白皙、光滑的肩膀,大手灼熱非凡,讓尤娜妮絲羞紅了臉龐。甚至一度以外,鄭謙的手就要這樣順著衣領伸入其中,一探究竟。
當然,我們的阿鄭不可能如此變態。
他摸著肩膀說道,“來者是客,我帶你去換衣服、洗漱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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