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當他說那些話，她早就應該猜到的。

聞元朗：“現在除了你，也許沒有人能夠救他。如果你真的想好了，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但你要想清楚了，一旦你選擇向傅承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麼你你活著的訊息，也瞞不了他多久…”

他知道老傅現在已經後悔，當初對沈念做的那些事，要是不後悔，他也不會把沈唸的骨灰，挖出來，帶回到煙雨灣，可在後悔也晚了，一切都太遲了。

..

傅家讓傅承澤去娶袁錦繡，這對他來說，確實是不公平。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誰都回不了頭。

“我知道。”

聞元朗瞭解她的性子，“他的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再不進食，恐怕都撐不過兩天，晚點去看看他吧！”

也許，他們之間，還有退路…

淩晨十二點。

住院樓的走廊很安靜，每走一步，自動聲控的燈，就會亮起，於懷深的病房在十五樓。

沈念手停留在那扇門上，沉重的心，將門推開，走進裡面的病房，看到床上的人，手背上掛著點滴，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

摸到牆上的燈，打開，入眼滿地的一片狼藉。

雙腿像是被灌了鉛，每走進一步都是艱難的。

沈念坐在床邊，抓著他的手，床上的人手指輕動，倏然，他醒了起來。

這張臉，對傅承澤來說，是陌生的。

但是那雙眼睛，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傅承澤動了動手，沈念抓著他的手，貼在臉上，“於懷深…是我…我回來了…”

傅承澤喉嚨說不出一句話。

他什麼都沒說，沈念也明白。

沈念聲音淡淡地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你很想我…對不對…”

傅承澤點頭。

“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

“於懷深，我也好想你…”

傅承澤不知道是夢，還是幻覺…如果是夢，他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當觸碰到他的那刻，傅承澤便覺得這一切，不是夢…

她沒有死，她回來了…

“我讓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為什麼不聽話？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都沒有以前好看了。”

儘管他現在很虛弱，但是他還是用儘了力氣，將她緊緊地抓在手裡，深怕再次失去一般。

“渴不渴？我餵你喝水好不好？”

他不放。

沈念聲音，溫柔下來說：“我不會走的，聽話…我去給你倒水…”

他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看著她，害怕她隨時消失。

水壺裡還有水，是溫的。

拿著勺子，喂到他的嘴邊。

他就是跟個小孩子一樣，需要别人去哄，要是哄不好，還會生很久的氣。

這時，門被敲響。

沈念心頭一怔，得回頭去看，原來是蘇琦。

“沒打擾你們吧！”

沈念搖頭。

她害怕也是應該的。

畢竟她現在隻是個外人，他已經結婚了。她不能在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的去跟他做任何事。

在他們的婚姻裡，沈念隻不過是個第三者。

但從一開始，沈念，也從沒有想到，去破壞他們的婚姻。

她遲早也是要離開的。

蘇琦提著保溫盒走過來，“裡面的粥是剛送過來的，你先喂他吃點，别讓他餓死了。”

“好的，麻煩你了，蘇醫生。”

“不客氣！”蘇琦注意到一道不善意的眼神，笑著雙手插在口袋裡，“不是骨頭挺硬的，一口都不吃，怎麼現在肯吃了！”

傅承澤不想搭理她，繼續看著沈念。

眼神都能膩死人。

像是一刻都不想跟她分開。

蘇琦：“德行。”

蘇琦離開，將這空間，留給他們二人世界。

“我扶你起來。”沈念站起來，膝蓋一陣疼痛襲來，有針刺穿般，整個人癱軟了下去，壓在他身上。

壓倒了他的傷口，床上的人，愣是沒喊一句疼。

沈念見他痛的皺眉，咬著牙，很快從他身上起來。

這疼一陣一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

打開保溫盒，一口一口喂著他喝粥。

過了好半響，隻聽到沙啞的聲音，從他口中響起：“騙子…”那雙琥珀的眼睛裡，充滿了哀怨，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小狗一樣，淚汪汪的大眼睛，滿是無辜的看著她。

沈念解釋著：“那時候，我也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夠活下來。”

“别生氣了，再說了，你有什麼好生氣的…”

“先吃飯吧！”

傅承澤沉默著沒有再說什麼，是他對不起她！

她能夠再次出現他的面前，此生他已經别無所求。

他吃了三碗，碗底已經見空：“還吃嗎？還有一些。”

“夠了。”

“那我收起來，還有一半，明天還可以再吃。”

沈念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一點了。

抽了張紙巾，給他擦了擦嘴。

她正要起身，剛吃了飯的人，有了力氣，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懷裡帶。

沈念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雙手被他緊緊抱著，讓她動也動不了。

為了不壓著他的傷口，沈念手還撐著床，讓他不那麼難受。

他的臉埋在她的脖頸間，貪戀著聞著她身上的味道，要是可以，他真把她揉進骨子裡，讓她永遠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