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記載中一般,瞬間傳送,毫無痕跡。
白芒消散,失去力量的幻溟璿璣陣在南歸終的掌心之下直接崩滅。
“……”遠處,雲澈的眉頭深深沉下,忽然釋放的陰沉氣息,讓身側的閻一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雖然南萬生已被重創至瀕死,但被他遁走,終究是個禍患。
何況,整個南溟,他最想殺,最急欲殺的人便是他!
偏偏……
“嗬……嗬嗬。”南歸終的身影緩緩沉下,口中發出沙啞的低笑。
身上的焚命之力沒有散儘,但他卻沒有以此反撲,而是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滅頂的災厄,有時反而會讓一個人真正的成長。
他沒能從雲澈手下拯救南溟,但至少,他以自己枯木般的殘軀殘命,挽下了南溟最核心的種子……和無儘的希望!
————
遙遠的星域,一個炎熱乾枯,寸草無生的荒蕪星球。
渾濁不堪的氣息,無比稀薄的元素,甚至感覺不到生靈的存在。這顆星球位於神界領域之內,卻不會有任何神道玄者屑於踏入。
這顆被遺忘的星球之北,一處斷裂的山脈之中卻忽然耀起一抹至純的白芒,白芒之中,甩出一個遍身染血的身影。
南萬生趴在地上,目若血狼……無儘的恨意充斥著他全身每一滴血液,每一個細胞。
緩緩的,他站起身來。他是南溟神帝,哪怕油儘燈枯,亦是恐怖的存在。南歸終最後輸給他的力量,更是很大程度上補充了他的元氣。
“雲……澈!”他唇間低念,字字混著鮮血與碎齒:“本王……一定會……”
聲音陡止,世界忽然變得無比安靜,空氣忽然變得無比冰冷。
他的身體已無法動彈,除了冰冷,再也感知不到其他。
一道清澈如夢幻的藍芒貫穿入他的心口,又在一瞬間爆發出恐怖絕倫的冰寒,封結著他全身每一個器官,每一滴血液,直至靈魂與意誌。
這一切毫無先兆,毫無氣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這道藍芒貫穿。
被完全定格,無法移動的模糊視線之中,緩緩映出一個美若仙幻的女子身影,她身上寒氣瀰漫,每一根髮絲都閃耀著冰藍色的寒光。
叮……
這是他今生聽到的最後聲音,錐入全身的寒氣徹底爆發,他的軀體,曾經堅不可摧的神帝之軀,在這幻美而恐怖的冰寒之下化作片片飛散的冰末。
最終隻有頭顱完整的留存,從空中冰冷墜落。
生命最後的一個刹那,迴光返照般,他竟看清了那個女子的容顏。
那個藍極星外……明明已經死去的人……
怎……麼……會……
咚。
頭顱落地,沉悶的砸地聲,和凡人的頭顱並無異處。
冰冷與死寂中,沐玄音緩步向前,冰眸之中毫無波瀾。
自己的仇,終究還是自己來報。
雪姬劍收起,沐玄音玉指輕掠,南萬生已無力量支撐的隨身空間頓時崩碎破滅,散開大片的奇異玄光。
能為南溟神帝隨身所攜,這其中哪怕最不起眼的一個,都是常人萬世難企的曠世奇珍。這些異寶現出之時,整個星球的光線、氣息都為之劇變,隨之大地竟劇烈的震顫起來,似乎已難以承受這些神帝異寶所釋放的強大氣息。
沐玄音的眸光落在一抹浮於半空的金芒之上。這抹金芒並不耀眼,卻極致的清澈純粹,而它分明是由魂源分離出來的魂光,分離之時,會對靈魂本源造成創傷。
能被南溟神帝不惜以如此代價保護之物,毫無疑問,唯有南溟一脈的命脈……南溟神力的傳承之器!
沐玄音緩緩伸手,將南萬生的頭顱和南溟的神源之器直接冰封、禁錮於一道藍光之中,隨之身影虛化,無聲匿去。
直至連最後一絲寒氣都消失殆儘,找不到任何她曾出現過的痕跡。
————
以焚命為代價,將重傷的南萬生送離,南歸終似已再無執念,他氣息儘斂,老眸閉合,不去看下方已被摧成黑暗地獄的王城。
半生為帝,身隕前又為南溟留下的最後的希望,他自認對南溟、對先祖已然無愧。南溟的未來如何,皆憑天命。
眼睜睜看著南萬生遁離,與閻祖對戰的兩溟神,以及下方拚死奮戰的長老、溟衛、玄者無不精神大震,這對他們而言,無疑是黑暗之中重耀希望,而且是無儘的希望,就連崩潰殆儘的信念都煥然重生。
“南溟永恒不滅……我們縱然身死,力量……也會在王上的麾下重生!”重傷的溟神以全身的力量暴吼著。
“王上歸來之日,便是你們這些魔人滅亡之期!”
另一溟神雙臂儘斷,聲音卻是啼血高昂,字字激盪著所有南溟玄者的心魂,原本漸弱的反抗之力竟是瞬間倍增,個個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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