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這要是承認了，那不是自尋死路，薛盤看著漫天風雪，氣急敗壞道：“王淵、武陵，你們兩個混蛋真夠狠的啊，想這樣凍死本官麼！”

這一夜，薛盤裹著大氅，躲在城牆下瑟瑟發抖！

……

三日後，訊息傳入京都，整個京都百姓、文武百官沸騰！

興隆地拿著三封八百裡加急，一遍遍翻看又驚又喜！

第一封報捷信是九山郡知府章函，第二封是影龍衛密使，第三封才是武陵寫的報捷信！

這戰果太大了，若非有影龍衛的密報，他簡直不敢相信！

屠南王，是他繼位五年的噩夢，如今終於滅了！

現在他是又歡喜、又擔心。

歡喜的是滅了屠南王，邊關安危就此解除了！

擔心的是給武陵這點兵馬，他便如此天下無敵！

若讓他執掌十萬、二十萬大軍，大業還有誰能擋住他！

左相楊奉國抱拳道：“陛下，如此大捷，應該給武陵、王淵封賞，請給他們增兵、加封，讓他們統領大軍，直接打敗荒人殘軍，以振我大業威名！”

右相鮑青史一使眼色。

工部尚書石堯乾道：“陛下，是該給少帥封賞，少帥此番一統兵，立刻斬殺屠南王，名震四夷諸國，軍中將士聽少帥之名，無不欽佩萬分，甘願任其驅使。隻要給少帥十萬兵馬，掃除荒人殘軍，那是輕而易舉。甚至馬踏天下，也是無人可擋！”

這番話正說出他的擔憂，興隆帝眸子一沉：“右相，此番戰局你怎麼看？”

右相鮑青史一抱拳：“陛下，以老臣淺見，封賞還言之過早，如今荒人雖然大敗，但十萬大軍還有七萬，並未傷及主力；因此老臣建議，撤換掉少帥，換穩妥將領統兵！”

楊奉國目赤欲裂：“右相，少帥大勝，氣勢如虹，你竟然要換下他，你是我大業的右相，還是荒人的右相！”

興隆帝面無表情！

鮑青史輕哼道：“少帥此次大勝，全憑那三弓床弩。如今此弩已暴露，荒人不會再上當了。少帥用兵冒險，荒人主力未損，他若弄險出戰，大勝立刻變大敗！”

楊奉國氣急而笑：“那依照右相你而言該當如何！”

鮑青史理直氣壯道：“求和！”

“嗬嗬！”

楊奉國哂笑：“如今我軍大勝，右相竟要與荒人求和；莫非右相年紀大了，骨頭也軟了！”

鮑青史面無表情：“左相，你以為我們大勝，其實大敗就在眼前。荒人主力未損，九山郡已經大雪，沂河就要結冰。隻要荒人不管九山郡，便能縱馬南下，一路攻城略地，直到成州城！”

興隆帝點了點頭。

這也是他擔心的，荒人主力若南下，便能糜爛一州之地。

楊奉國冷笑：“那就給武陵增兵，徹底滅了他們的主力！”

工部尚書石堯乾道：“左相，武陵此番大勝，全憑那三弓床弩，我大業士兵真正戰力，是遠不及荒人的，真要想打敗剩餘七萬荒人鐵騎，至少要搭進去二十萬兵馬。況且，我們會增兵，荒人就不會增兵麼，他們的士兵不必我們少。”

刑部尚書李士奇道：“微臣也感覺，趁著大勝與荒人議和，將屠南王遺體還給荒人，然後再給點錢財，勸他們退出龍頭關，實乃上上策！”

戶部尚書顧幾道開口：“真要曠日持久打下去，士兵戰損、器械消耗，各種費用算下來，還不如與荒人議和。現在荒人失去了最佳統領，我們又有大勝之勢頭，隻要讓荒人臉面過得去，議和肯定可以！”

“陛下，不可啊！”

兵部尚書秦戰咬牙：“大勝之下議和，再給荒人賠錢，我大業將士該作何作想，以後還有誰為大業死戰！”

禮部尚書周經野道：“陛下，不可議和，臣請給武陵增兵，讓他打退荒人，奪回龍頭關，揚我大業國威！”

雙方你爭我吵！

興隆帝蹙眉開口：“袁愛卿，你怎麼看？”

吏部尚書袁觀巒苦笑：“陛下，左相、右相說的都有道理，臣不知兵，實在做不出更好判斷！”

右相鮑青史道：“陛下，請趁大勝議和，不然荒人踏冰南下，以武陵性子必然出兵攔截。三弓床弩善守、不善攻，到時武陵戰敗，便失去千載難逢議和機會了！”

撲通！

左相楊奉國跪地叩首：“陛下，此乃新朝第一場大勝，陛下若在此時議和，滿朝文武、天下百姓怎麼看陛下。請相信武陵，給他增兵放權，隻要再給她五萬大軍，臣敢擔保以他的才能，還有王淵先生相助，必能滅了荒人鐵騎。陛下，揚大業國威機會就在眼前，千萬不可議和、滅自己士氣、長敵國威風啊！”

雙目在左右二相身上轉動，興隆帝沉吟許久開口：“來人，傳旨！”

……

一連三日大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全是銀裝素裹！

荒人大營此時掛滿白綾，所有士兵都披麻戴孝！

小王爺阿古茶跪在靈堂前，對著一具空空棺材，在火盆裡燒紙。

突然，一個身穿長袍中年人走入靈堂，跪在地上哀嚎：“王爺，天妒英豪啊，令您被大業賊子暗算；屬下來晚了，竟沒能送您一程！”

阿古茶俯首一禮：“請先生助我為父親報仇！”

這是父王幕僚，原本大業舉人，不過屢試不中進士。

父親攻破古州，發現他學富五車，便收他為幕僚！

氣人學問、兵法、治國無一不精，紙上談兵父王也不及他！

此刻出征，父王讓他坐鎮大後方，如今被接來了！

程百斷一抹眼淚：“小王爺，王爺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也想為王爺複仇。不過，切不要心急，先與我說那賊子底細，知己知彼百戰不怠！”

阿古茶壓下急躁，將王淵、武陵說了一遍，包括屠南王臨終遺囑！

程百斷一遍遍翻過資料：“小王爺，此子的確有些才能，不過王爺所說，得之可得天下，言過其實了！他最大才能，不過是製造神兵、巨弩。至於兵法，我看也平平！王爺被他所殺，隻是被他占了器械之利，並非小王爺、王爺你的兵法不如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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