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像一隻螻蟻一般，死得毫無價值。

虎賁軍校尉手腕一抖，將長刀上的鮮血抖落，歸入鞘中。

他俯下身，從拉格屍體上取回虎符，腳步穩重的朝漢武帝走去，直到十米之外才再次站定。

而其他的虎賁衛率，也緊隨其後。

虎賁軍校尉目光下垂，雙手將虎符捧至額間，深深一躬。

隨後雙手再次齊眉，同時雙膝著地，緩緩下拜，將額頭貼在手掌之上。

最後直起上身，再次將虎符捧至眉心，朝向漢武帝。

這是大漢覲見君王時的正規拜禮。

此時的漢武帝校尉，就宛如跪在兩千年前的未央宮中，拜伏在大漢天子的腳下。

漢武帝看著虎賁軍校尉的身影，古井無波的眼神終於有了觸動。

他在世之時，跪在面前的何止虎賁軍校尉一人。

然而大漢的名臣良將，現在都已消失不見。

剩下的隻有這些禁軍英靈。

以及那記載著大漢皇室威嚴的虎符。

漢武帝看著虎賁軍校尉沉默良久，最後發出一聲低歎。

隨著長袖一揮，虎賁軍英靈紛紛化為青氣，迴歸虎符。

而虎符也自行飛起，落在了漢武帝手中。

“廣寒宮所在乃是絕密，昔日護衛這裡的虎賁軍也是隻進不出，以防走漏訊息。”

“你等是如何找到此處？”

不過瞬息之間，漢武帝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悵然，恢複了大漢天子的威嚴與氣度。

他看了一圈周圍縮著脖子的傳承者，皺了皺眉，最後將目光轉到蘇辰身上。

“你身為華夏子孫，為何會與這些外族為伍？”

“又為何要喚醒朕，擾朕清夢？”

蘇辰接觸到漢武帝的目光，連忙雙手一揖，躬身說道。

“稟陛下，廣寒宮的位置，是華夏老祖告訴晚輩的。”

“老祖說，此地是舊神沉眠之地，有許多祖先的神魂都被禁錮在這裡。”

“我們這次來，正是為瞭解救祖先……”

聽到這話，漢武帝微微搖頭，發出一聲低笑。

“你來這裡，是為了救朕？”

蘇辰嚥了口唾沫，即使以他的實力，面對漢武帝也感覺壓力山大。

但他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道。

“是……”

“不過在來之前，我也沒想到這裡的華夏祖先會是陛下。”

“更沒想到，這座神話傳說中的宮殿，竟然出自陛下之手。”

“陛下修建這座宮殿，應該就是為了鎮壓舊神吧？”

漢武帝有些意外的看著蘇辰，眼中神光閃爍。

“你知道舊神？”

蘇辰點點頭，簡單將自己的知道的事講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漢武帝再次陷入沉默，許久之後才長歎一聲。

“朕在世之時，世人皆說朕晚年昏庸，迷信神邸，多次巡遊各地，四處封禪郊祀。”

“可誰又知道，朕所圖為何啊！”

蘇辰一愣，下意識的問道。

“陛下的意思是說……陛下晚年熱衷於神靈之說，其實是為了鎮壓舊神？”

在蘇辰的記憶之中，漢武帝的一生，絕大部分時光都稱得上是英明神武。

但是與秦始皇一樣，到了晚年時，漢武帝也開始迷信神靈之說。

導致當時社會矛盾日益尖銳，關東流民高達二百萬，農民起義頻繁。

連宮廷之中也發生巫蠱之禍，導致太子劉據自殺。

這些事，無疑是漢武帝抹不去的汙點。

但是蘇辰此時聽來，似乎還是事出有因？

不過蘇辰也清楚，這個世界的曆史，並不能代表自己前世的曆史。

前世沒有舊神，也沒有祖先象征。

雖然漢武帝晚年一樣迷信神靈，但最後可是葬在了茂陵，壓根不可能出現在這沙漠之下。

兩個世界的曆史雖然大致相同，但在細微處還是出現了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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