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實質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一切。

但蘇辰沒有任何閃躲，面色坦然的站在原地。

“確實不錯，難怪那幾個老傢夥肯費那麼大力氣。”

聽見這話，蘇辰忍不住眉毛一挑。

嬴政此言，再一次印證了他之前的推論。

那些早已逝世的祖先，現在都身處某一個地方，並且互相之間還可能認識。

可還沒等蘇辰開口提問，嬴政就直接說道。

“朕知道你想問什麼，但在此之前，你要先回答朕兩個問題。”

蘇辰一愣。

“始皇請講。”

嬴政罕見的猶豫了一下，隔了數秒，才再次開口。

“朕死後，大秦江山綿延幾何？”

蘇辰嘴角一抽，原本淡定的表情也忍不住一變。

“始皇不知？”

嬴政低哼一聲。

“隻有那幾個老傢夥才能勘破天界迷障，目睹凡間之事！”

“朕若是知曉，還問你作甚！”

這……

蘇辰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回始皇……”

“自始皇巡遊途中病死於沙丘，胡亥即位為秦二世，大秦……僅存三年。”

“什麼！”

秦始皇雙眼猛然一睜。

恐怖的帝王威壓與澎湃的殺機同時沖天而起。

“胡言亂語！”

“朕明明留下遺詔，讓扶蘇即位，胡亥怎麼可能登基為帝！”

“朕的大秦江山，更不可能三年既亡！”

“你敢欺君！”

面對震怒的秦始皇，周圍的秦氏後人全都心中一凜，後背發寒。

帝王一怒，伏屍千裡。

更何況是千古一帝，華夏祖龍！

不過蘇辰心裡早有準備，立刻大聲說道。

“晚輩所說，千真萬確！”

“陛下歸天之後，確實留下遺詔，召公子扶蘇回鹹陽治喪即位。”

“可是陛下卻沒料到，中車府令趙高與丞相李斯會合謀篡改遺詔，扶持胡亥登基上位。

“而扶蘇，也被矯詔誆騙，自殺於上郡軍中。”

“曆經大秦七代君主經營的帝國，在胡亥即位的那一刻，其實已經奏響了亡國的序曲。”

“如果胡亥能寬仁施政，讓百姓休養生息，大秦也許還能多延續幾年。”

“然而，胡亥即位之後，大秦刑罰名目更加繁多，殺戮更加嚴酷。”

“上仿下效，官吏辦事也愈發苛刻狠毒。”

“在這種情況下，大秦人人心中自危，繼而給六國遺貴創造了機會，開始起兵反秦。”

“在陛下歸天三年之後，項羽軍攻入鹹陽，殺死秦王子嬰。”

“自此，秦亡。”

聽完蘇辰這番話，嬴政巨大的虛影微微一晃。

“趙高……”

“李斯……”

“亂臣賊子！”

“他們居然敢！”

“他們怎麼敢！”

看著秦始皇失魂落魄的模樣，蘇辰心中也忍不住一陣酸楚。

集六世之功創下的基業，在自己過世之後不過三年便土崩瓦解。

别說嬴政了，就連蘇辰也覺得無法接受。

但曆史就是曆史。

發生過的事，誰也無法改變。

“陛下……”

“江山社稷，不在於一朝一代，而在於整個華夏！”

“大秦雖逝，但華夏仍在！”

“秦人雖死，但大秦子孫仍在！”

“還請陛下……節哀。”

江山社稷。

不在於一朝一代。

而在於整個華夏？

嬴政嘴唇微動，反覆默唸著蘇辰的話。

被怒火占據的雙眼，也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說的不錯……”

“大秦雖逝，但華夏仍在！”

“朕雖已身死，無法讓大秦社稷綿延長存！”

“但朕依然可以鎮守華夏！”

“朕依然可以護佑子孫萬世榮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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